我蹲地绝望呐喊,谢喃围在爱的光辉里,捂住眼睛。
“妈,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真的没法看见了,我还想看看世界,赚钱给你和爸养老呢。”
每每提起这个,妈妈就会想起,我害了他儿子一双眼睛,欠他一条命。
这就像一根刺,永远卡在那,一碰就痛。
果然,她立马沉下脸色,像个炸毛的狮子。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你会看见的,喃喃,这是他欠你的,就该把眼睛还给你!”
妈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随后快步离开。
我跟在她身后,看到她麻利的掏出手机,找到谢安,连名带姓,与置顶的宝贝儿子不同,要靠搜索才能找到。
妈妈霹雳吧啦打下一堆文字,没有一句是回复或者关心,依旧那么冰冷。
“装上瘾了是吗?就为了一个眼角膜?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我告诉你,你这条命是我给的,由不得你做主。”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和你断绝关系!”
她总喜欢用这招逼我就范,因为我是她生的,必须听她的话,就算她让我付出这条命我都不应该犹豫。
可我是人,不是狗,就算一条狗,都应该有捍卫生命的权利不是吗?
面上早已落满泪珠,我绝望的靠在妈妈怀里,一点也不温暖,跟从前一样,冷的让我发寒。
姐姐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家里,她风风火火,冲到谢喃身旁左看右看。
“那个人没欺负你吧?天生的讨债鬼,弄瞎你一双眼睛,还各种作妖,想起他就恶心!”
她从不喊我名字,更多的是那个人,那个人,就好像这样便能撇清所有关系。
我扯出一抹苦笑,隐下所有悲伤。
耳边持续传来姐姐絮絮叨叨的声音,她这次出门是去给谢喃找眼角膜的,但情况不容乐观,谢喃等不了了。
爸爸站起身,凶神恶煞。
“就算是绑,也要把那个白眼狼绑到手术室,他有什么资格拒绝,这是他自己活该!”
“对,还装癌症,他就不配活着,死了最好!”
姐姐眼神毒辣,仿佛要把我生生活刮。
就连妈妈,都顾不上难过,与两人一同约定,仿佛要去做什么神圣之事,可事实是,他们想活活抢下我的眼角膜。
一旁的谢喃低下肩膀,浑身抖动,我看的很清楚,他在笑。
可落在三人眼里,他这是在哭。
妈妈激动的抱住他,轻声拍背。
“我知道我们喃喃善良,但谢安与你不一样,他天生恶毒,一个死残废,生来就为了讨债,当初还制造车祸,毁了你一双眼睛,现在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报应,你不用替他难过!”
她只字不提我断掉的那只腿,以及做了多年的轮椅。
残废,恶毒,这些字围绕了我这么多年,就连死亡都没能摆脱,姐姐赞同点头。
夕阳之下,他们一家紧紧拥抱在一起,仿佛没有了我这个祸害,他们才能真正的成为幸福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