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在岳母的帮助下我为囡囡办了简易的葬礼。
袁园没有到场,她在忙着为付廷昭准备早餐。
但四周都能传来别人或嘲笑或同情的声音,实在让我们没有办法忽视。
我转动轮椅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犹豫着还是给袁园打去电话。
通话快挂断时才被接通,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不耐:
“又要干嘛?”
我咽下心中酸楚,哽咽着开口:
“今天囡囡葬礼,你能不能来送她最后一程。她生前……很爱你的,你们两个关系很好……”
“梁声,你到底还要我说几遍啊?”
她强硬打断我的话,语气中的厌恶照比之前更甚:
“我不记得她了,她死不死的跟我没关系,能听懂吗?”
“你不就是想用这件事再从我这里多要点钱,我告诉你,做梦!”
她挂断拉黑动作行云流水,唯恐再与我沾上一点点关系。
那些绝情与袖手旁观,衬得我与女儿之前对她的爱护像个天大的笑话。
我呼吸越来越困难,仿佛这几个月来的憋闷与痛楚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一口气堵在我胸口无论如何也出不来。
最终,我硬生生被憋到昏迷送到医院抢救。
我看到自己的身体在急救室病床上,一群医生护士卯着劲儿跟阎王抢人,可心跳频率始终为零。
不怪他们,是我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生存欲望了。
我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在这一天彻底清零,让我没有任何留恋。
我孤零零飘在空中,看医生出去向岳母惋惜摇了摇头。
我想为她擦擦眼泪,手却只能穿过她的身体,看她眼泪纵横给袁园通知消息。
而袁园当然是不信:“又是这招,你们不烦我都烦了!不是病了就是死了,一个大男人为了要钱怎么戏那么多!”
“梁声真的死了,是死了!都是你害的!”
岳母蹲在地上声嘶力竭,可她的真情流露在袁园眼里不过是帮衬我的行为。
她冷笑一声,连跟自己的母亲情分也不再留:
“妈,梁声是给你多少分红啊,让你这么卖力?那干脆你认他当儿子,别要我这个女儿了吧?”
“麻烦你转告他,要是死了就快点死,他这种满口谎话只知道认钱的败类,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岳母被她的辱骂气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缓过来劲儿。
我看着心疼,想替她出口气。
可生前的我尚且能把日子过得一团糟,何况是死后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