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出嫁当晚暴毙,浑身青紫,衣不蔽体。
娘不仅不生气,还说姐夫要守头七一整晚,这叫过财堂,能保佑夫家发大财。
做买卖的姐夫财迷心窍,当晚就搬进了灵堂,说要守住财气。
可我知道,这哪里是什么过财堂,分明是过尸堂。
而头七回魂夜,姐姐会回来报仇的。
......
姐姐死了。
就在她嫁出去的当晚,青紫布满全身,衣不蔽体。
那鲜红的嫁衣明明白天还穿在姐姐身上,此刻却破破烂烂挂在身上,怎么也盖不住惨状。
“喏,你家的闺女,我可是给送回来了,咱们两家的婚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姐夫李贵带着几个人举着火把而来,一脸无所谓道。
也对,不就是死了个媳妇,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这样的人,多的是媳妇可以娶。
“就是啊刘婶婶,你家女儿不错,是黄花大闺女啊。”
“李贵有福气,我们兄弟几个能打包票。”
“就是她突然犯病,都来不及请大夫就死了,我们李家福气重,你女儿受不起啊。”
嘻嘻哈哈的附和声夹杂着污言秽语,娘下意识捂住了我的耳朵。
那是李贵两个最好的堂兄弟,王福和王勇。
我却拂开娘的手,跪坐在姐姐面前。
姐姐赤裸的小臂上似乎用什么画满符文,又因为大力擦拭只能看到一点点。
我摸着姐姐冰凉的面庞,将她嘴唇上沾染的血迹轻轻擦拭。
姐姐,你怎么就成这样呢了?
“是你要娶她,你说了会诚心待她!”
娘明显是气急了,噔噔蹬上前几步,满是茧子的手几乎要打上去却被人拦住。
“丈母娘,我叫你一声丈母娘你还真的把自己当碟子菜啊,要不是你家贪图那点礼钱能这么轻易把闺女嫁给我?”
“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嫁给我李贵会是什么样,别装傻了。”
“更何况你闺女是自己犯病,我都找了仵作,人家都说是暴毙了,你难道还是比仵作厉害吗?”
是啊,姐姐出嫁,李家给礼钱足足有二百大头钱。
能够给爹买副棺材,还能给娘买上十几副药吃。
那天,我满手泥泞捧着刚从山里挖的野蘑求姐姐留下,“年年会多挖蘑菇,咱们家会有钱的。”
姐姐捏着帕子给我细细擦了手,眼角的晶莹一笑而散。
她说,我还小,不会懂的。
于是那天,二百钱就换走了我最亲的姐姐。
而如今,一句暴毙就掩盖了姐姐的死。
可谁也不会想到,这钱会是姐姐的买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