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很快过去。
这天傍晚,许久没人敲响的大门邦邦邦响了起来。
“谁啊?”
我一边将手里捏着的鸡肉塞进嘴里,抹了抹手就要去开门。
今天奶奶破天荒宰了家里那只老母鸡,难不成是炖肉的味道让别人闻到,上门蹭吃了?
真是这样,就赶出去。
“嘎吱”一声,大门开了。
门外的人穿着一身寿衣,跟爷爷那天穿的很像。
但却更破旧,就好像过去了好多年。
“大孙儿,是爷爷。”
一声尖细的声音让我愣住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声音跟我做梦那天一模一样。
我盯着藏在寿帽下的那双眼睛,眼白比爷爷更白。
站在背光处往外冒着阴冷的光。
我吓得一惊,赶忙就要关门。
一只手却扒住了门,“臭小子,想把你爷爷我关出去?”
奶奶闻声赶了出来,赶忙把门开开。
“老头子,回来了啊。”
不知为何,今天的奶奶也有些小心翼翼的。
回来的爷爷脾气变差了好多,脱下那身寿衣就扔到奶奶头上。
“晦气玩意,去给我烧了。”
这边的习俗是,老人都会提前自己备好寿衣寿材,人生最后一场大事,准备的都不差。
有些没钱的人家,也会去借寿衣穿。
毕竟人都快吃不起饭了,还讲究那些干什么。
奶奶心疼地摸着寿衣,还是在爷爷的呵斥下一把火烧了。
透过火焰,我似乎看到爷爷在火盆挣扎。
可一揉眼睛,人影又没了,爷爷还好好地坐在炕上,狼吞虎咽地吃着那盆鸡。
可那盆鸡,是奶奶刚做没多久。
我刚刚吃还泛着生呢。
爷爷却吃着很香,一口咬下去冒血都不介意。
我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扯了扯奶奶的衣袖,悄声问道,
“奶,爷怎么吃生的。”
我死盯着吃的狼吞虎咽的爷爷,却看见爷爷的头发竟然冒出来了些许黑色。
那颜色竟是比我的还要黑上半分,
爷他变年轻了。
奶奶塞了一块糖堵住了我的嘴,第一次教训我,
“大人的事,小孩子管会被山猫怪抓走的。”
我缩了缩头,奶奶为了安抚我,将我带进厨房,给我炒了一盘鸡蛋。
“你爷这段时间心情不好,过三四天就好了。”
爷吃饱后,一头钻进偏方。
奶也没管,拉着我就回上房睡觉了。
可三四天还没过去,爷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