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子快步走过来扶起浑身发抖的我，脸上满是担忧：“裴凝，真的是你，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害怕成这样？”

男女授受不亲！我急忙挣脱他，大惊失色：“你，你是谁？”

他的表情更疑惑了：“我是傅鹤川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一年前，我给你递过剧本，想邀请你合作。”

“后来你就消失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这一年你去哪了？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他是导演界的一颗紫微星，电影处女作就一鸣惊人，圈内求他合作的人已经从北京排到了巴黎。

“我，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我如今的现状。

“老婆，你怎么在这里？”是傅清衍来了。

他从傅鹤川身边搂过我的肩膀：“是鹤川啊，忘了介绍了，这是裴凝，你表嫂，你应该认识她吧？”

傅鹤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表嫂？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一年前，比较突然，还没办婚礼。”

傅鹤川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淡淡回了句：“哦，难怪呢。”

傅清衍说他妈要找我谈话，惊魂未定的我更加害怕了：“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他没有说话，拉着我离开了，傅鹤川的目光却一直盯着我看，满腹疑惑的样子。

进屋之后，其他宾客已经散去，我远远就看见舒玥正在给婆婆泡工夫茶，不知她说了什么，惹得婆婆喜笑颜开。

在离她们三米远的地方，我给婆婆行了跪拜大礼：“儿媳参见额娘，额娘万福金安！”

这一次，傅清衍没有阻止我。

过了很久，婆婆才轻飘飘地说了句：“起来吧。”

起身后，我低头站到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她斜眼撇了我一眼，淡淡说道：“行，算是有了点规矩，不过比起玥玥，你还差得远呢，她可是我们八旗正统的格格。”

“行了儿子，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跟她说。”

傅清衍出去了，但舒玥却留下了。

婆婆正了正身子，开口说道：“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今天我就当着你们俩人的面把话说清楚。”

“你也知道，当初傅清衍跟你结婚是为了和玥玥赌气，现在玥玥回来了，她也知道错了，所以她还是我们傅家的儿媳妇，也是我唯一承认的儿媳妇。”她一边说一边拉起了舒玥的手。

“你本就不配入我傅家的门，要不是当时傅清衍瞒着我，我怎么可能同意你们在一起？所以，现在你主动离婚吧，我还能算你和离，否则可就是休妻了！”

休妻？不是说我学好了规矩就不会休妻吗？

顿了顿，婆婆又说道：“当然了，离婚之后你也可以继续留在傅家，你就给傅清衍做个妾吧，玥玥不想生孩子，那就由你来生，不过生完要养在玥玥名下，她是正妻。”

“你若不愿意也行，外面可是有大把的姑娘巴巴地等着呢，你最好想清楚了！”

嬷嬷说过，自古以来，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女人若妒忌，就是犯了“七出之条”。

可是，我已经不能生孩子了啊。

那晚我流产之后一直血流不止，最后疼晕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大夫说为了保我的命，只能摘除子宫。

当时我伤心欲绝，发疯似的向她们索命，最后却被关进黑暗的密室里整整半个月，直到我彻底服软才被放出来。

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我又忍不住瑟瑟发抖。

婆婆招了招手，管家就从后面带来一个医生模样的人。

“既然是妾，就要有妾的规矩，以后你只有在排卵日才可以跟傅清衍同房，其他时间你就养好身子，直到怀孕为止。”

“现在就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你这个月的排卵日是哪天？”

不，不能让医生检查，若是让她们知道我不能生孩子了，那我这辈子就完了，或许还会因此丢了性命，电视里的小妾失去价值之后，都是要被投井的……

我马上跪下哀求：“不，我不做妾！”

我这句话一出口，婆婆和舒玥同时愣住了。

半晌，舒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对我说道：“裴凝，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你不要不识抬举！”

而我只是重复着那句“我不做妾，我不做妾”……

仿佛过了许久，头顶传来婆婆冷冷的声音：“既然你不识相，那就马上离开傅家！管家，送她出去！”

就在管家拽着我离开的时候，傅清衍推门进来了：“妈，我不同意！”

“你说什么？你不同意？”婆婆看着傅清衍，仿佛难以置信。

傅清衍梗了梗脖子：“是，我不同意。”

“以前我都听您的，这次，我不能再听您的了，我已经喜欢上裴凝了，我不想和她离婚。”

啪！一个耳光突然落在傅清衍的脸上。

这次就连我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了，傅清衍说他，喜欢我？

婆婆厉声斥责道：“你不同意？连你也敢忤逆我了吗？谁教你的？”

傅清衍捂着发红的脸颊：“妈，裴凝她是有不少缺点，但她不是已经改正了吗？她在教坊司修习一年，英嬷嬷都说她是最优秀的学员，你看，她现在多听话。”

他捅了捅我：“你快说句软话啊。”

可是，我已经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了啊……

见我不说话，傅清衍再次催促：“你怎么回事啊，快说句话，求求我妈！”

就在这时，下腹突然又开始撕心裂肺地痛了起来。

“药丸，我的药丸……”可是这次的疼痛比上次更加剧烈。

很快我就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我好像看见傅鹤川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