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大儿子的电话,我盯着手里的体检单,嘴唇止不住颤抖。
上辈子就是太心软,才被这三个儿子榨干了最后一滴血。
这一世,我李淑梅的钱,一分都不会再给他们!
我当天就联系了中介,把住了三十年的老房子挂牌出售。
那是我和老伴儿唯一的念想,可现在看来,房子比这三个白眼狼靠谱多了。
中介动作快,当天就找到了买家,全款付了一百七十三万。
拿到钱的那一刻,我直接办了住院手续,选了个单人病房。
刚躺到病床上没两小时,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二儿子沈虎威穿着名牌西装走进来,身后跟着儿媳和孙女萌萌。
“妈,听说您住院了?我们特地来看看。”
沈虎威眼睛扫了一圈病房,嘴角撇了撇:
“妈您怎么住这种病房啊?多憋屈,要不我给您转个VIP?”
他像个租客一样在屋里踱步,对室内陈设挑挑捡捡。
可实际却连我手上的输液针都没看一眼。
儿媳在旁边附和:“就是妈,虎威现在业绩好,不差这点钱。”
呵,嘴上说着为我好不差钱,实际不还是想从我这里抠点儿钱出来才来看我?
我心知肚明,干脆不理他两人的话。
沈虎威见我不如往常热情,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看向儿媳。
随即,直接把孙女往我跟前推了推:
“妈,您看萌萌,上周钢琴比赛拿了金奖!评委都说他是天才呢!”
萌萌仰着小脸,把奖杯往我面前凑:
“奶奶你看!老师说我只要报那个五万块的国际大师班,以后肯定能上春晚!”
“奶奶,好奶奶~你肯定会帮萌萌实现梦想的对不对?”
我心里冷笑。
五万块?
上辈子,他们一家三口后来移民美国,就数他和我断关系断得最彻底。
要是明知结局还把钱给他们,那我就是脑袋进水了!
于是我淡淡瞥过一眼,就别过脸看向窗外:
“哦,挺厉害。”
沈虎威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我会是这种态度。
他狐疑着坐过来,又满脸堆笑继续给我画大饼。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是那五万块的课程费,他想让我用养老金来报销。
以后萌萌有出息了,绝不会忘了奶奶。
可我迟迟没理他的意图,他干脆装不下去,捅了捅一旁的儿媳:
“你带萌萌去楼下买瓶果汁,我跟妈说点事。”
儿媳立马心领神会,拉着萌萌就走。
结果门一关,沈虎威立刻换了副嘴脸,往我床边一坐:
“妈,萌萌这事儿,您也听到了。五万块,对您来说不算啥吧?”
我直接看向他:“我没钱。”
“没钱?”
沈虎威闻言立马拔高了声音:
“您怎么可能没钱?那亲情卡里我们仨每月存三千,八年下来八十多万呢!萌萌可是您唯一的孙女,您不疼他疼谁?”
我懒得再看他虚假的表情,干脆扭过头闭上眼:
“爱谁疼谁疼。我说了,没钱,别找我。”
我突如其来的冷淡让沈虎威措手不及。
最后,他竟突然抓住我的手,声泪俱下跟我卖惨:
“妈,您就忍心看着萌萌埋没天赋吗?那可是国际大师班啊!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
“您现在不帮她,将来他成不了钢琴家,您良心过得去吗?”
“您一把屎一把尿把我们仨拉扯大,供我们上学,现在轮到萌萌了,您就不管了?”
“您要是不给钱,就是毁了萌萌的前途!将来她恨您一辈子,您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再说了,五万块换孙女一个光明未来,多值啊!您那钱放着也是放着,给萌萌花才叫花在刀刃上!”
听着儿子冠冕堂皇的借口,我险些被气笑。
这就是我的好儿子,都学会道德绑架自己妈了!
我猛地抽回手,冷冷看向他:
“我的钱,给谁花,怎么花,是我的事。萌萌的前途,你们自己想办法,别打我的主意。”
见我态度如此强硬,沈虎威彻底炸了,站起来指着我骂:
“李淑梅你行啊!翅膀硬了是吧?”
“我们给你存亲情基金,不是让你当铁公鸡的!不就是五万块吗?至于这么抠门?”
“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心里根本没我们这些儿子!行,你不给是吧?以后也别指望我给你养老送终!”
说完,他噔噔噔地冲向大门,鞋底恨不得给地砖凿出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