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关掉了所有闹钟,睡到了自然醒。
手机从七点就开始疯狂震动,林语若的未接来电堆满了屏幕,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来——
“时安,你人呢?”
“晨会马上开始了,你最好别给我玩失踪!”
“董事会都在等着,宁彻已经替你解释了半天,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多难堪?”
“接电话!”
我慢悠悠地刷牙,顺手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等到九点半,门铃突然被按得震天响。
我拉开门,林语若站在外面,妆容精致,但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烧出来。
她一把推开我,直接闯进屋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时安!你什么意思?!”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怒气冲冲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卧室半开的行李箱上。
“呵,又来这套?收拾行李威胁我?”她抱起手臂,眼神轻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幼稚!”
我没说话,转身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什么东西?”
她不耐烦地接过去,扫了一眼后眉头皱得更紧:
“离职申请?”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你什么时候交的?”
“上个月15号,你签的字。”
她盯着那份文件看了几秒,似乎在回忆,但很快,她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恼怒。
“你算计我?趁我没注意的时候递这种文件?”
我笑了笑:“那天宁彻感冒,给你打电话,你急着去他家,看都没看就签了。”
她的表情僵了一下,显然是想起来了。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一把将文件甩在茶几上:
“行啊,时安,长本事了?你以为离职就能威胁到我?公司离了你照样转!”
我弯腰把文件捡起来,放回包里:
“我没想威胁你,我只是通知你,我要走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
“走?你能去哪儿?七年了,你吃我的用我的,离开我,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吧?”
我没反驳,只是继续收拾行李。
林语若见我不说话,语气稍微软了一点,但依旧带着施舍般的傲慢。
她走过来,伸手想拉我:
“行了,别闹了。跟我回公司,把离职申请撤了,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我躲开她的手,抬眼看她:
“林语若,我们分手吧。”
空气凝固了一秒。
她盯着我,像在看一个笑话。
“分手?”她重复了一遍,突然笑了,“时安,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求你?”
我摇摇头:“我没这么想。”
“那你就是在赌气。你不可能离开我的,七年了,你哪次不是这样?再吵再闹最后不还是乖乖回来?”
我看着她眼里的蔑视,突然觉得心里发酸。
她说的对,的确这样。
这七年来,我被一个“爱”字吃得死死的。
因为爱她,所以不忍心让她难过。
因为爱她,所以无条件无底线地退让。
因为爱她,所以不管是谁的错,然后都是我率先低头。
可是,最后呢?
我在她面前永远是敝履,是可以优先放弃的选项。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跟我回去,好好给宁彻道歉,我还可以考虑原谅你。”
我看着她,轻轻拨开她的手:
“不用了。”
她的表情终于变了,眼神冷了下来,笑道:“好,很好。时安,这是我给你台阶你不下。”
“既然如此……你别后悔!”
说完,她转身就走。
门被狠狠摔上,震得墙壁都在颤。
我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手机又亮了一下,是林语若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时安,你最好想清楚,走出这个门,就别想再回来!”
我笑了笑。
既然决定离开,我就没想过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