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儿尸体的那一刻，我只觉得天都塌了。

乔乔原本红朴朴的脸颊，呈现出毫无生气的灰白色，上面有一道破皮青肿的伤痕。

脸上还残留着干涸的泪水，她皱着眉头，是明显的痛苦。

小拳头更是紧紧攥在一起，好像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轻轻地将乔乔的手掰开，露出里面带着几道红痕的手心。

这几道痕迹是谁留下的，我心知肚明。

每次乔乔考差，都会被叶依然体罚，戒尺打手心是惯用的一种。

我瞬间瘫软在地，怎么也无法接受前几天还撒娇地坐在我怀里的女儿，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心脏像被撕裂了一道大口子，汩汩鲜血从里面涌出，疼得我难以呼吸。

“乔乔，乔乔！”我悲痛欲绝地呼喊着女儿的名字。

可是，再也没有人回应我了。

旁边的警察叹息了一声，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同情和不忍。

“在您赶到之前，我们打电话通知了孩子的母亲。可是她好像并不相信，一直不肯过来。”

叶依然！

我几乎是颤抖地拨通了叶依然的号码。

电话过了好久，才有人接。

而刚接通的那一秒，女人就毫不客气地对我一顿骂。

“白新，你是不是有病？给我打了多少个电话了！如果是关于白乔的事情就不要打扰我了。我一看见这个窝囊废就头疼。浩浩还需要我照顾，我没功夫搭理她！”

叶依然一直对于初恋的儿子浩浩百般照顾，非常有耐心。

一点也不似对乔乔的暴躁严厉。

我曾经也颇有微词，愤怒地质问是不是她旧情难忘。

反而被女人理直气壮地怼回来：“你能不能不要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龌龊！浩浩从小就没有了母亲，那么可怜，我对他好一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怎么连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

“我对乔乔有要求，那是因为爱她。你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要是没有我管着她，她早烂透了！”

或许是她太义正言辞，也让我怀疑起自己是否太过敏感。

望女成凤也是正常父母的期望。

可是现在，听着叶依然对乔乔一句句恶毒的谩骂——

“是不是这贱蹄子又在装模作样了？我告诉你，她这套对我不管用。这种拙劣的伎俩，我一眼就能看穿。”

“又是发烧又是快死掉了的，你告诉她，有本事就真的去死啊！”

我发现自己错的彻底。

叶依然没有半分作为母亲的自觉，她根本不爱乔乔。

“叶依然，你有没有想过乔乔那时候是真发烧难受了？你知不知道，她已经……”

那个死字，在我唇边徘徊了半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失去女儿，对一个父亲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叶依然却毫不在乎地冷笑道：“想用这一招威胁我？没门！她要是真有这个骨气，就赶紧去死啊！”

女人认定这是女儿想出来的欺骗，一句句尖锐的话毫不犹豫地往外冒。

再看看一旁躺着的失去呼吸的女儿，她生前受了多少这样的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