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诺诺道：“可是女儿真的很想你来……”

女人冷笑一声：“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最后，我迎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艰难地找了个妈妈工作脱不开身的借口。

如今，听着女儿紧张又带着期盼的声音，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我知道，沐晴不会来，我打电话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女儿很敏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反过来安慰我：“没事的爸爸，妈妈工作肯定很忙，生日我和爸爸过就好了。是绵绵的错，绵绵不乖，任性地要妈妈放下工作陪我，真是太不懂事了！”

我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绵绵你没有错，你是世上最好最乖的孩子……”

女儿失落地喃喃：“才不是呢，爸爸骗人。如果绵绵真是好孩子，妈妈怎么会不喜欢我？”

本应是天真无邪的年纪，女儿却不被爱着，像只敏感受伤的小兽。

将错误都归结于自身，让我心疼极了。

想起这应该是我陪女儿过的最后一次生日了，我咬牙道：“绵绵，今年这个生日爸爸妈妈陪你一起过。”

死前，我一定要满足一回女儿的心愿。

也想借此机会，跟沐晴好好说清楚，毕竟我死后，她是女儿唯一的亲人了。

听到我的话，女儿像被一个巨大的惊喜砸重，嗓音里带着兴奋和不可置信。

“爸爸，今年妈妈真的会陪我过生日吗？”

她像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设想着生日当天的情景。

“爸爸，那我们到时候定个巧克力口味的蛋糕吧，我记得妈妈喜欢巧克力。”

“上次幼儿园老师让我们画自己的家人，我画妈妈用了最漂亮的水彩笔，到时候我要给妈妈看。希望妈妈能开心。”

“爸爸，我不吃冰激凌和糖了，我要把小猪存钱罐的钱，都拿来给妈妈买条裙子。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买好不好？”

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她却一直思索着给妈妈什么，怎么让妈妈开心。

笨拙地想要用自己拥有的一切去讨好那个冷漠的母亲。

好像这样，妈妈就会多爱自己几分。

我的鼻尖一酸，绵绵她才五岁啊，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忍住哽咽，我一声声答应。

绵绵非常期待即将到来的生日。

这几天，她一直笑的眉眼弯弯，掰着手指数日子。

稚嫩的小手拿着扫把，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清扫干净。

餐桌上许久未用的花瓶，被插上了娇艳欲滴的花朵。

我全都看在眼里，我知道，这一切她都是为了那天，让难得愿意陪她的妈妈能够开心。

而这次，不管再怎么被羞辱，我都要实现女儿的愿望。

做了许久心理建设，我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沐晴厌恶我，所以我打她电话，十次有七八次都不会接，剩下几次也是过了很久才接。

没想到这次很快就被接起来了。

我的心头抑制不住地有些欣喜。

深爱沐晴这么多年，她一个小举动就能轻而易举地影响我的情绪。

卑微又可怜。

然而我的欣喜还不足一分钟，就被女人冷若冰霜的声音残忍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