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眼泪也颇具成效，养出来的珍珠愈发白皙，来购买的人络绎不绝。

可养珠女这第一颗珠子是极其重要的。

我生日这天，殷勤地将爹娘都拉到座位上。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虽小却洁白无暇的珠子。

这是我养出来的第一颗泪珍珠。

“爹，娘，你们操劳太久了，这白头发都长这么多了，我的第一颗珠子就给你们吧。”

按理来说，第一颗泪珍珠会给养珠女服下，确保补充寿命。

娘摸着自己鬓角的白发没说话，可眼神里满是对长寿的渴望。

爹巴匝嘴，满脑子却想着自己在这些年没有儿子是不是因为年龄大了的原因。

其实爹娘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自己吃珍珠粉的想法，毕竟守着养珠女，这不是手到擒来。

说来也怪，五婆总能在他们动手磨珍珠的时候出现。

对着爹娘大骂一通。

他们的眼睛死死钉在我磨珍珠的手上，耳朵又时时刻刻盯着门外的动静。

一下，两下.....

直到整颗珍珠在我的手里磨成了粉，混进了刚打上来的井水之中。

洁白的珍珠粉在碗底盈盈泛着光，诱人啊。

我的手艺真好，珍珠原来的一点黑点都看不见。

爹先忍不住，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娘见状也捧起了饭碗。

等到五婆赶过来时，碗都洗干净了。

五婆没抓到证据，可爹娘都长得不一样了。

他们比以往更年轻，也更恩爱了。

本以为日子越过越好，可诡异的事就如当头一棒。

同样是一个雨夜，朦朦胧胧的雾覆盖了整个村子。

娘上茅房，在层层大雾中看见一个身影缓慢地出现。

先是一个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随着身影的全部出现，娘发出了惨叫。

等我和爹急匆匆赶出来时，娘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不光胳膊和腿歪七扭八，连那双眼睛都凸出许多。

像是一只快被捏爆的蛤蟆。

爹发现娘没断气，赶紧将人抬进了屋。

多亏喝了珍珠粉，爹才能抱起娘，也多亏了珍珠粉，娘还能留一口气。

我一头载进大雾前，院子的水井绳子晃了晃，随后噗通一声，绳子断裂，桶掉了下去。

我趴在水井口张望，看着水中起伏的倒影扭动了一下，随后潜的更深了些。

我说。

乖一点，不然就被发现了。

大雾一直弥漫到王婆家，我在门口的干草上蹭了蹭鞋底粘的粘腻才敲响了门。

门一推就开，可奇怪的是，屋内并没有人。

我蹑手蹑脚地进了门，正准备进正屋，可脚下的粘液却打滑。

误打误撞之间，我竟然推开了柴房。

此时院子里都是雾气，我摸索着爬起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钻进我的鼻腔。

柴房满地是血，顺着血迹看去。

角落里正盘着一具东西，越靠近血腥味越重。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雾气仿佛都被逼到了房内。

不等我伸手拍过去，那东西就猛地动起来。

整个头调转了180度。

那正是一颗没有皮的人头！

两个眼珠子嵌在一片肉红色之中，转来转去。

牙齿上都是碎肉，卡在牙缝之间。

我听见她说话了。

“二丫，求求你，给我珍珠，我不想死。”

是王婆的声音。

可我却没功夫探究这一切。

因为正屋的窗户上出现了个人影。

而这个人影发出的，也是王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