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进出很快,似乎只用了一秒,我连疼痛都感觉不出来。
那触手滴答着血水冲我显摆,卷着的竟然是一团粉白的卵,卵中间存有黑点,似乎还在蠕动。
我抬头看去,最高处,一个触手缓缓张开,那触手顶端包裹着的,赫然是一只发红的眼睛。
那是我姐姐的眼睛。
而它的身后,似乎是消化完了,无数条触手抬起,每个触手的顶端都是一只眼睛。
一只满是恨意,血红的眼睛。
天大亮,爹娘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中不省人事。
破天荒的,娘竟然没有骂我。
反而一路将我背了回去。
“我太想姐姐了,可等跑到后山,才发现姐姐都被野狗吃了。”
间接解释了我为什么倒在血泊之中。
泪水滚落在地上,娘却惊奇地叫了起来。
“我二丫出息了,这泪水竟然比大丫的还要好!”
我止不住地哭泣,收集眼泪的小金盏装满一盏又一盏。
娘从一开始喜笑颜开到眉头紧锁,满目愁容。
会哭是好事,可经历了大丫的事,他们是断断不敢再让养珠女没日没夜的流泪。
娘拿了家里所有的好东西来哄我,就连小时候只给姐姐唱的童谣都给我唱了一遍。
“这么哭下去不是个事啊,就指着这一个降神呢,要是像大丫......孩子她爹,你拿个主意啊。”
爹敲了敲烟袋,蹬上干净的布鞋就去找五婆了。
五婆来的时候还很高兴,人还没进屋子,就听见她那爽朗的笑声。
“你们怕什么,这是好事啊。”
养珠女从出生眼泪就可以养珠,也有长到几岁才成为养珠女的,可还有一种情况世人不知道。
那就是不破不立。
而我刚好就是那种人,最顶尖的养珠女,也是五婆寻找这么长时间,最合适的降神者。
五婆吩咐娘去熬药,在药端上来要送入我口的时候又拦了下来。
从袖子中取出一枚药丸,放进汤药中搅和,随后催促我快快饮下。
我看着药丸中起起伏伏的透明圆球,问道。
“你们都看不见吗?”
我将碗递了过去,三个人头凑了上来。
爹娘不明所以地摇摇头,唯有王婆一脸深思问我。
“二丫,你哪天去找你姐,看到什么?”
我装傻充楞摇头,脸上却是满是害怕,泪水却流满全脸。
王婆半晌才开口,“既然没什么,就快喝了吧,喝了就没事了。”
我捧着碗咕咚咕咚喝着,却也没忽略王婆身后探出头的干瘪触手。
皮皱皱巴巴贴在一起,看着我喝药,似乎能听见它咽口水的声音。
看来背后的神,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姐姐走后,我成了爹娘最宠爱的人。
家里的糖块随便吃,时不时就有肉改善伙食。
我不仅不像姐姐那样打死不哭,反而眼泪收放自如,爹娘要多少眼泪养珠子,就有多少。
为了报答爹娘的恩情,我每日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在水井边打水煮粥。
得了清闲的爹和娘对我赞不绝口,说这是他们喝过最好喝的粥。
一日又一日,水井的绳子都因为承受不住,换了好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