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程嘉树照例来巡房，检查完后看向我：「这几天天气不错，你恢复的也快，让刘姨带你去下面转转，怎么样？」

我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很快就转了回来，看向程嘉树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程嘉树说：「你不单单是因为引产住院，你的各项体征都不稳定，等今天的报告出来，如果好的话大概明天就能出院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这些天，父母和奶奶都打了电话，我只说自己出差了，可是时序，却没有打过一次电话。

这次，我并非还对他心存幻想，只是觉得过去的自己很可笑。

程嘉树查完房我又睡了一觉，到了下午的时候才让刘姨带我去下面转了一圈。

刘姨虽然年龄要比妈妈还大一些，我和她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是听她说话很舒服，我常常就坐着听她说起家里的事情。

在医院的花园里，我坐在木头椅子上，歪头听着刘姨说话，时不时的搭一嘴。

直到我透过刘姨的身影看到了她身后的时序和姜乐瑶。

姜乐瑶的手放在小腹上，此时我似乎能看得出来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再加上他们俩脸上的笑容，任谁也觉得他们是一对新婚夫妇。

刘姨顺着我的视线回头看去，看到了时序和姜乐瑶，啧了一声感叹：「这俩人可真般配。」

忽然间，鼻头一酸。

我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腹部，眼泪溢出眼眶。

这是我第一次因为孩子的离开而难过。

我的孩子，被他的爸爸亲手杀死。

可他的爸爸，正因为另一个孩子的出现而高兴。

出院那天，我把时序喊回了家。

时序进门看到我坐在桌子旁，而桌子上是一些简单的饭菜，他似乎有些惊讶我会这样平静，站了一会才走到我对面坐下。

我做饭并不好吃，我尝了几口就有些吃不下去了，便放下碗筷，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递给了时序。

时序打开，看到了上面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字，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拿出这个来，有些意外的看了好久。

我看着时序，脸上没有什么波澜起伏的情绪，只是说道：「时序，我们离婚吧。」

时序过了好久才说话：「瑶瑶，那孩子不是我的，乐瑶的前男友不要这个孩子，她身体也不好才让我帮忙的。」

时序似乎是在向我解释，妄图我会因为这三言两句就原谅他。

而我低下头，扯出一抹笑。

更讽刺了。

不知道时序知道他为了别人的孩子而杀死了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他是否会后悔。

不过都不重要了。

时序拿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上已经签上了我的名字，只要他签上字，我们明天就能去民政局离婚。

时序并没有往后翻协议的内容，视线一直停留在第一面，看了许久才抬起头看我：「你真的要和我离婚？」

在时序的眼里，我似乎不会是提出离婚的那一方。

毕竟他在婚礼现场跟着别的女人走我都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看着时序，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有些麻木：「我的律师会和你谈剩下的事情。」

说完，我便起身，拿起桌子旁边的行李箱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

只是下一秒，时序追上我拉住了行李箱：「瑶瑶，你别赌气了，我们都不小了，奶奶还想着抱孙子呢。」

我听到时序的话，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

只是笑着笑着，我却觉得鼻头有点酸。

但我强忍着泪水没有让它掉落。

我甩开时序的手：「时序，我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清醒，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