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全身都很痛，尤其是下腹。

我想要站起身却发现全身都没有了力气，根本站不起来。

我察觉到不对劲，视线向下，却看见有血迹顺着我的腿部流下，浸湿了一片地板。

在还清醒之前，我强撑着自己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你现在情况很危急，孩子已经胎停了，现在必须手术，你的亲属呢，需要他们签字。」

手术室内，医生是这样对我说的。

痛。

但我还有意识。

我强撑着自己，抓住护士的手臂，用尽了全劲，断断续续的说道：「我自己...签字，做...手...手术吧。」

护士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商量了一下才问：「你现在是否清醒。」

我点头：「我很清醒，我签字，如果出了任何事情，我自己负责。」

医生催促：「来不及了，让她签字，现在必须马上手术。」

护士赶忙给我递笔，我颤抖着签了字。

医生开始给我打麻药，我逐渐没有了直觉。

可麻药已经打了，但不知道为何，我还是很痛。

锥心刺骨。

「孩子没有保住，你的老公或是亲人呢，我们需要联系他们。」

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我自己怀孕了。

听到医生的话的时候，我的视线转移到肚子处，那里依旧平坦，对我而言，我似乎也并没有多难过。

说我残忍也好，说我冷血也罢，两三个月的他对我来说，就是一块肉，更何况杀死他的不是我，是他的爸爸。

我抬头看向年轻的医生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见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继续再追问：「还需要一阵，我叫程嘉树，是你的主治医师，你有事可以找我。」

我道了谢，随后才说道：「程医生，请帮我找个护工。」

程嘉树愣了一下，没有立刻接话。

我以为程嘉树是怕钱的问题，忙说道：「你放心，钱我不会少给的，还有手术费用，我现在就可以交。」

程嘉树挠了挠后脑勺：「不是钱的问题，你要请护工是吧，我问问，给你找个好一些的。」

我又道了谢。

我大概明白程嘉树发愣的原因。

失去孩子还能这样平静，我大概是他短暂的医生生涯里遇见的最特殊的一个了。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哀莫大于心死。

程嘉树很风趣，至少在我们这病房里，他备受好评。

他请的护工很利索，不该问的不问，但是工作起来又很一丝不苟，总之在我住院的这段日子，她照顾的很好。

在住院的第三天，我收到了姜乐瑶的消息。

是姜乐瑶发来的一张孕检单。

上面宝宝的彩超照片和上面的健康二字，有些刺眼。

我就这样盯着许久，脑袋有些空白，什么也没有思考。

忽然间，一只手覆盖住屏幕，挡住了所有的信息。

我抬眼，对上了程嘉树的视线

程嘉树顺手将我的手机黑屏，一边进行着例行检查一边说道：「你现在需要休息，少看点电子产品。」

我伸出手，示意程嘉树把手机还给我：「程医生，我要回个消息。」

程嘉树看着我的眼睛妥协了，将手机还给了我。

我将姜乐瑶的这张孕检单转发给了时序，只说了两个字。

「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