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孟媛看了看我掩藏在病号服下，肉眼可见的单薄身躯，神色不明。

我在变形所里一整天的伙食就是半个发硬的馒头，一些过夜的剩菜。

管教却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这些贱种，来变形所是来接受改造的，不是来享福的！改造你们恶毒性子的第一步就是克制欲望。”

而对食物的正常渴求，也被他看做是一种贪婪的欲望，需要克制。

对于一个成年男子来说，这些食物作一顿饭都是吃不饱的，更何况是一天。

长期的空腹刺激胃酸不断分泌，我每次都被饿的胃部抽搐不止。

而且每当夏天，过夜的剩菜别提缺乏营养了，更是会散发出一股腐败恶臭的味道。

为了缓解胃部钻心般的疼痛，我只能忍着恶心，将这些吞入腹中。

吃完之后，又泛起恶心，跑到厕所间吐了个干净。

管教见我正常吃饭了，又开始想别的法子折腾我。

他邪恶地笑着将食物踢倒在地上，摁住我的头靠近地面，逼我舔干净。

如果我不照办，不仅是胃部的饥饿难耐，更是会受到各种虐待。

而我卑微如狗，跪伏在地上，伸出舌头舔食总能让他笑的得意又不屑。

“什么大少爷啊，现在看看就是一条下贱的狗。”

他就蹲在旁边嘲笑，又给我拍下了视频发给赵恩，作为讨好他的手段。

“赵恩少爷，我好好招待这贱种了，你看看他这不要脸的样子。哪能跟您争啊？”

“赵家是您的，孟小姐也是您的，他这样子看了就让人想吐！”

我麻木地听着，仿若一具行尸走肉，被羞辱的不是自己一般。

变形所多的是踩高捧低的小人，有人知道我是管教重点“招呼的对象”，我便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为了讨好管教，换取更多的食物和资源，他们将我的食物踩在脚底碾压。

在我的食物里加料。

久而久之，我再也不碰那些食物了，虚弱到要靠输营养液活命。

当然会变成这个形销骨立的模样。

孟媛见我久久不回答，有些恼怒：“你是怎么回事？跟你说话呢！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我从前是什么样的呢？

一时间我的心神都有些恍惚。

热烈如太阳，叽叽喳喳整天围着孟媛转，一心一意爱着她。

乐观而骄傲，脊背挺直如白杨。

太久远了啊，在变形所半年的日子，漫长的仿佛已经过了十年。

痛苦而难挨。

我的一身傲骨早就被折断。

面对孟媛的质问，我张开苍白的唇，最后也只吐出一句无力的道歉。

“对不起。”

这是我在变形所学到的。

每次道歉，姿态卑微就能让自己少受点苦，少挨几下毒打。

孟媛的整张脸都涨红起来。

“你……你真是！”

她白净的手指指着我，满目气愤。

眼看女人的手就要触碰到我的脸颊，过去受虐待的经历让我习惯性地闪躲了过去。

女人一张脸由红转黑，更生气了。

半晌后她丢下一句话：“没想到在变形所还能惯的你一身大少爷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