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没精力与他拉扯。
索性道,“你说得对,可正经学生更不会跟老师的前任厮混在一起。”
李随安闻言,怨毒地看向我,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
柳如烟愣了半秒,随后倏地笑开。
她非但没有半分愧疚,反而笃定道,“季淮之,你放不下我,还爱着我。”
我不知道她为何这般自信。
既然当初选择了李随安,又何必来我面前刷存在感呢?
我不想与她纠缠,转身便离开了教室。
身体的情况愈发超出控制,我知道,是时候听从医嘱,辞去大学讲师的职位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住在医院。
名下的房产也被我出售了。
后来,随着病情的加重,我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日常出行仅能靠着一把轮椅。
我没想到柳如烟还会联系我。
挂断一个电话后,她又不厌其烦地打来第二个、第三个。
照顾我的护工斟酌道,“季先生,要不我帮您接?”
我摇摇头,在下一个电话打来之前,主动打了过去。
是该跟柳如烟说清楚,让她不要来打扰我了。
电话刚被接通,对面便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柳如烟宛如一个被丈夫抛弃的新妇,幽幽道,“季淮之,你当真这么狠的心?不仅将别墅卖了,就连我的电话也不愿接?”
我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心。
漠然道,“我上次应该和你说清楚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明白吗?柳如烟,你现在的男友是李随安,有事联系他不要来找我。你想脚踏两只船可以,但我不愿意。”
谁知柳如烟的哭声更大了。
她提高音量,不满道,“季淮之,你口口声声说不要我,那你敢不敢见我一面?”
“当初,是谁许下承诺,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难道你想食言?”
我被她这死缠烂打的性子吵得实在有些头疼。
话是我说的没错,可却是柳如烟先背叛我。
至于一辈子......我死后,我的一生便结束了。
这应当是算一辈子的吧?
在柳如烟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胁之下,我将医院的地址发给了她,同意她来找我。
女人答应得很干脆,话里话外都是嘘寒问暖。
起初,我不明白柳如烟为何态度大变。
直到后来才知,那日她和李随安吵架了,柳如烟威胁他说要跟我复合。
我对她心软,她却只将我当做感情生活的调味品。
一个小时之后,柳如烟如约而至。
她与我们上次见面的状态差不多,仍是一幅风风火火的模样。
而我身形消瘦、面容憔悴,与前段时间的状态相比,差了一大截。
柳如烟见了我,眼中满是讶异。
她先入为主道,“季淮之,没想到你这么离不开我。距离上次分开不过才一个月,你就瘦了这么多,谁让你当初要提分手的。”
看见她这幅虚伪的面孔我便想笑。
我将手放在轮椅上,面无表情道,“你怎么就笃定是因为你?”
柳如烟答得理所当然。
“不是我还能有谁——”
她的话被打断,一直照顾我的护工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出声。
“女士,麻烦您放尊重点,季先生这样是因为患上了渐冻症。”
柳如烟几乎是瞬间就怼了回去,“我和季淮之谈话,轮得到你插嘴吗?管他是——”
话到嘴边,却被柳如烟咽了回去。
她的表情僵在脸上,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