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状态不佳，姐姐一手包办了瑶瑶的后事。

把女儿推进火化炉时，我心脏猛的皱缩在一起。

工作人员尽最大努力还原了小公主的模样，她安详的躺在那里，却再无曾经鲜活的模样。

直到火光熄灭，姐姐才看着我开口。

“李妍的手机一直没打通，她作为母亲不出席葬礼吗？”

不用想我都知道，这是忙着陪心上人，怕我打扰，所以拉黑了我身边所有的人，包括我。

等她需要我或者心情大好时，再把我拉出来，就像养的一只狗，时不时拿来逗乐一番。

明明从前都能忍受的事情，如今回想只觉得厌倦万分。

我颓败的坐到地上，姐姐没再开口，我知道，这是我与女儿最后的告别。

“瑶瑶，你生前看了一眼手机，爸爸以为你是舍不得，可没想到……”

手机从我掌心滑落，这是从前给女儿解闷的东西，现在却是刺痛我的刀。

“妈妈，我错了，以后朝朝打我骂我都不还手，你别讨厌瑶瑶，瑶瑶不是罪犯。”

“妈妈，瑶瑶每天都洗澡，不惹妈妈生气，这样是不是就不脏了。”

“妈妈，是不是瑶瑶消失了你就能开心了。”

“……”

密密麻麻的道歉犹如利刃刺进我的心里，疼的我只想毁灭全世界。

而那个时候的李妍，为了给我教训，毫不在意的回了一句：“那你去死好了。”

是她导致女儿身亡。

我哭着跪到地上，愤怒冲破头脑。

散失理智后，我根据查到的信息冲到了林北家里。

这是一套地处黄金段的学区房，以林北那点收入根本买不起。

辛辛苦苦挣的钱全给害死女儿的人做了嫁衣，我愤怒的踹了房门一脚。

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随之传来的是孩子被吓到的哭声。

李妍骂骂咧咧的开门，目光接触到我时，她厌恶的眸子更深邃了。

“你有病吗周蕴，这不是你发疯的地方，赶紧滚回去。“

如今的李妍连装都懒得了，她随意靠在门板上，挡着我的视线，我愤怒的揪起她的衣领死死勒住。

“李妍，你他吗还算个人吗？你为什么要让瑶瑶去死，现在她死了，你开心了吗？满意了吗？”

李妍的脸上闪过错愕，但很快被嘲讽代替。

“装死？这个把戏你玩够了没有？周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小气的爸爸，我只是照顾自己的朋友，而你连孩子去世这种理由都想出来了。”

李妍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她只觉得我在无理取闹，神情写满了不屑。

拳头举起又放下，我捂住心脏，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

“哟，周蕴来了，怎么？又用你那个赔钱货女儿当借口，还死了，一个贱种，死就死了。”

林北戏谑着靠在墙上答话，他甚至懒得看我一眼，只随意吩咐李妍。

“孩子哭了，还不赶紧去哄！”

原本高高在上的李妍冲屋里讨好一笑，随后毫不客气的推开我，下达逐客令。

“周蕴，我从没有见过像你们父女这么会演戏的人，你跟周瑶说，想让我回去就听话些，别没事找事。”

这短短的几句话，就像施舍我女儿一般，激的我情绪剧烈起伏。

“李妍，你他妈听不懂话吗？她死了，令你恶心的血脉死了！”

争吵声让林朝不停喊妈妈，李妍僵硬着脸把门狠狠关上。

她决绝的背影刺的我胸口一阵憋闷，即使遥遥死了，她都不肯问半句，满心满眼全是别人，我一拳打在房门上。

“李妍，你这个杀人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一直到葬礼那天，李妍都没有出现。

她不在意瑶瑶，巴不得让孩子去死，所以连一个体面的葬礼也不愿意。

来往的宾客议论纷纷，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有嘲笑也有同情。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没有见过孩子妈妈？”

“听说夫妻不合，这女方一直有一个喜欢的人，如今正在人家家里陪着呢？”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可是她亲女儿，做的太过分了吧！”

有些人说着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痛的快麻木了，脑海里不断闪过女儿双眼含泪喊妈妈的模样。

我知道，女儿临死前最想见的人是李妍。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和朋友借了支电话，幸好这次打通了。

“今天是瑶瑶的葬礼。”

“周蕴，我今天没有时间，今天是朝朝的生日，他从小就没有妈妈，你别来挑今天找茬好吗！”

李妍的愤怒透过话筒都能听的出来，我忽然觉得十分好笑。

自己的女儿都死了，可她满心满眼却是别人的生日。

寒意散步全身，愤怒使我全身发抖。

一旁的姐姐快速夺过手机，不再废话。

直接拍摄了一张灵堂的照片发过去。

“李妍，你女儿死了，你现在能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