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悲痛，努力不在女儿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乔乔，那个畜生打你，你为什么不跟爸爸说。」

乔乔躺在手术台上，语气有些委屈：「妈妈没收了我的电话手表，我跟妈妈说陆耀祖打我，可妈妈不信我，还说我是撒谎精，不让我跟爸爸你打电话。」

「什么！」我没有想到薛小夏身为一个母亲，竟然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

「爸爸，我是不是要死了！」乔乔声音低落「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挨饿了，不会被打了」

我感觉心在滴血。

乔乔是我跟薛小夏唯一的女儿，从小到大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在学校时候也是成绩优异，家里奖状贴了一墙，我也一直因为有这样的女儿为傲。

「不行，乔乔，你一定要坚持住，你还有爸爸在，乔乔你不能离开爸爸。以后爸爸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爸爸，你说是不是我是被抱错的孩子...陆耀祖才是妈妈的孩子？」

乔乔突然小声的问。

「怎么可能！乔乔你才是我跟你妈的女儿，陆耀祖那就是个畜生，爸爸一定替你报仇！」

提到陆耀祖，我就恨得咬牙。

乔乔肿胀的眼睛里流出泪水：「可妈妈为什么喜欢陆耀祖，不喜欢我呀。」

「她给陆耀祖好多好多钱，却不给我生活费，我好饿好饿，饭卡里没有钱，只能偷偷吃同学们吃剩的饭。」

「结果被他们发现了，他们说我叫花子，不和我玩，欺负我。」

「爸爸，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妈妈才这样对我。」

我听了女儿的话，恨得眼眶红了，陆耀祖的父亲陆睿聪曾经是薛小夏在校园时代执着追求多年的男神。

不过当时陆睿聪已经有女友了，所以无论薛小夏怎么做，他都没有接受她。

后来薛小夏在自己父母逼婚之下，才选择嫁给青梅竹马的我。

我跟薛小夏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的她胖乎乎，经常抱着洋娃娃跟在我身后，叫我思年哥哥，过家家游戏时候，也总是要选我当老公。

我对她从小就情根深种，但是她在跟我结婚时，我曾经问过她。

嫁给我是不是真心的，薛小夏点头说是，我相信了她。

婚后我们有了乔乔，感情渐渐好了，谁知道就在乔乔五岁时，陆睿聪妻子却生病离异，带着陆耀祖回到了北城，并且联系到薛小夏。

从此以后薛小夏就开始魂不守舍了，还认了陆耀祖当干儿子，对他简直比亲生儿子还要关心，就此也开始对乔乔这个亲生女儿忽略了起来。

我对此也不是没有过意见，但是薛小夏总是说她只是觉得陆耀祖没有妈妈可怜，要是我再这么没事找事的话，她就离婚。

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还有对薛小夏的爱意之下，我还是妥协了，可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薛小夏竟然如此离谱，放任陆耀祖这么殴打我们的女儿。

「你妈妈，妈妈……」我忍不住哽咽，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来告诉我的女儿，她的妈妈是爱她的。

「爸爸，我好难过，我可以不可以和妈妈再说说话。」乔乔看向我的眼神满是祈求。

「好。」我忍住悲伤，拨通了电话，然后把电话放在乔乔的耳边。

电话一接通，乔乔就迫不及待对着电话那头喊了声妈。

电话那头薛小夏听见乔乔的声音似乎松了口气，随后声音突然变得尖厉起来。

「傅乔，你说说你，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妈妈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

「耀祖这孩子从小没妈，可怜，让你多让让他，这下好了，他不过就是打两下你，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先骂他的。」

「你都不知道派出所那里多吓人，耀祖怎么样也算你哥，这几天可把他吓坏了。」

「等你好了，你就自己滚过来跟耀祖道个歉，要不然我怎么跟你陆叔叔交代。」

我听到薛小夏这么说，再也忍不住了，乔乔却对我摇了摇头，让我别说话。

乔乔眼神不同于十三岁孩子该有的稚气，而是极其悲凉：「妈妈，我没有骂陆耀祖」

「你这坏种，又在撒谎，就是被你爸惯坏了。」

薛小夏像是听不出乔乔声音里的有气无力，她作为母亲的话语像是把锋利刀剑，刺痛了身体已经快要不行乔乔的心。

乔乔突然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泪还是不断从她眼里流出。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拿过电话，直接对着电话那头吼：「薛小夏，你还是不是母亲，整天开口闭口陆耀祖，他是不是你私生子啊！」

薛小夏又把电话挂了。

我气的浑身发抖。

乔乔躺在手术台上看着我：「爸爸，乔乔好冷，好难受。爸爸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喝那么多酒了，要是乔乔死了，我也会在天上保佑爸爸的。」

「乔乔你别这么说，都怪爸爸不好，爸爸不该去外地的，要是爸爸陪着你成大，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发生的。」此时此刻，我悔恨的泣不成声。

乔乔瞳孔却开始渐渐涣散：「爸爸，妈妈不爱爸爸，也不爱我，我们都不要爱她了。」

「爸爸，我好疼啊，还好饿……」

乔乔话还没有说完，就在我面前永远的闭上眼睛，没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