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的脚步声停在我身边。

他伸出温热的手，将我拖起来。

「说变就变，看来，你的爱也不怎么值钱啊。」他讥诮道。

突然，他怔住了。

指着我的右下腹，「你怎么了？」

我低头一看。

刚才吐得太厉害，伤口的缝线崩开了。

血将T恤染红了一大片。

「没事。」我强撑着起身，「临出来前割了个阑尾，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我挣扎着想回自己的房间去。

却被裴澈拉住了胳膊。

「去医院。」

说着，他拉高我的T恤查看伤势。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他的指尖开始颤抖。

「林听雨，你在治疗室里面，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的身上，新伤撂着旧伤。

最大的那个伤口从右腰斜切到右腹。

那是我为他割肾的伤口。

另外的，刀伤鞭伤烫伤……

就犹如被凌迟过一样。

没有一块好皮。

我故作轻松，「没什么，戒瘾哪有不挨打的。」

「为什么打你？」

「很多……比如让我喊口号说恨你，比如要求我跟别的男人亲热……我做得不好，就会挨打。」

他震惊地看着我，「要你跟别的男人亲热？」

「是，每一次我都反抗，所以每次上这种课，我都会被带刺的鞭子抽一遍。」

当然，也有人不被打。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那里面的医生，十之八九都是畜牲。

有很多学员为了生活得好点，便用自己的身体去讨好那些医生。

我不肯。

所以，我是伤得最重的一个。

……

我想将衣服拉好。

裴澈却突然将我按到墙壁上。

直接将我的T恤脱下来甩进了浴缸里。

我只穿着胸衣，他的手指抚过我瘦骨嶙峋又满是伤痕的身体。

「疼吗？」

他声音颤抖，还带着微哑。

我摇摇头。

「不疼。」

陈医生交待过。

对外界必须说，我们的治疗都是无痛的。

我如此近距离面对裴澈，这件在从前会让我幸福到眩晕的事，眼下却让我心理极度不适。

我只好偏过头，瑟缩着求裴澈赶紧放了我。

他疑惑地看着我，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林听雨，你真的把我戒掉了吗？」

我点头如捣蒜。

戒掉了。

真的戒掉了。

这时。

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池媚站在门外，震惊地看着我们。

几秒后。

她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眼泪夺眶而出。

转身奔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