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我猛地转身冲进书房。
我拉开书桌抽屉,把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几份文件全都抽了出来。
那是他过去半年通宵做的项目方案,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批注,边角还留着咖啡渍。
我抓着它们冲到客厅,当着他的面“哗啦”一下全部撕开,纸屑像雪片一样飞散。
他脸色骤变,厉声喊:
“顾知微,你干什么!”
我没停手,又扑到电脑前,一把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在主机上。
屏幕瞬间黑了下去,火花闪了一下,屋里一阵死寂。
我喘着粗气,指着那堆冒烟的机器:
“你不是觉得我无理取闹吗?好啊,那我就闹给你看!”
沈岸终于忍无可忍,大步跨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我骨头生疼。
他双眼发红,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顾知微你真是疯了!”
我仰头瞪着他,笑得发狠:
“是吗?疯了也是被你逼的!”
我用力挣扎,想甩开他的手,可他抓得太紧,我手腕火辣辣地疼。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得可怕:
“顾知微,你毁了我的方案,砸了我的电脑——你知不知道这些损失有多大?”
他盯着我,眼神从愤怒慢慢变成一种复杂的失望。
片刻后,他松开我的手腕,力道松得一瞬,我差点站不稳。
他退后一步,捡起地上那份被我撕了一半的股权转让协议,拍了拍上面的灰,冷冷地说:
“够了!20%的股份,够让你消气了吗?签了它,从此我们两清。”
我愣住,看着那份协议,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两清——他用这几个字把我七年的付出压成一个数字,好像一切都可以用这张纸买断。
他把手伸到我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签吧,顾知微。签了,你就自由了,我也不用再被你缠着。”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再也没有从前的温柔,只剩下决绝。
我颤抖着接过笔,低头在协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沈岸看着我签完,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像是终于解脱了。
随后,他伸手从西装内袋里又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
语气依旧平静:“这套房子,也给你。”
我抬头看他。
房子是我们一起选的,装修时他亲手刷过一面墙,说那是“我们的家”。
如今他却像在处理一件多余的财产。
他避开我的目光,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搬出去,以后你不用再见到我。”
我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
门被他拉开,外面的冷风灌进来,吹散了满屋的纸屑和烧焦的味道。
他脚步没有一丝迟疑,开门,走出去,门“咔哒”一声合上。
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那份协议、那套房子的文件,还有一室的死寂。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知微,你输了,答应给我的机会是不是该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