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后第二年,丈夫再次找上门,让我赔给他的白月光一颗肾脏。
“沈馥溪,你给我出来!当初要不是你假冒江寒的身份,我们至于分开这么久吗!”
“现在不过就是要你捐献个器官当作赔罪,你有什么资格推三阻四!”
丈夫把门拍得震天响,吸引了邻居的注意。
他刚想打听我的下落,就听对方道:
“别拍了,这户人早就死了。”
“听说是上次捐献肝脏后大出血,术后没两天人就没了。”
丈夫难以置信,但随即就认定是我和邻居串通好一起来骗他。
他面色不悦,冷哼道:
“不就是让她捐了块肝,还跟我玩上装死这套了。”
“你给我告诉她,三天之内必须出现。”
“否则我马上断了她爸妈的经济来源,让他们自生自灭!”
丈夫说完就气势汹汹离开,留下邻居看着他的背影,止不住地摇头:
“可惜啊,她爸妈也早就因为老年丧子,悲伤过度去世了……”
门外,顾霆修的拍门声震得窗户都嗡嗡响。
我听着他一声声催促,心里凉得像浸在冰水里。
“沈馥溪!你缩在里面装什么死!赶紧给我开门!”
他的声音吵闹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当初要不是你冒江寒的身份骗我结婚,我和她能错过这么多年?!”
“现在她需要一颗肾,你捐出来赎罪天经地义!别给我装傻充愣!”
我闻言试着往他身边凑了凑,想让他看看我早已透明的身体。
可他看不到我。
毕竟,我已经去世两年了。
“你以为你躲着不开门我就拿你没办法是吧?”
顾霆修又拍了几下,见里面还是没动静,掏出手机拨我的号码。
然而,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
“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好啊,还敢停机躲我?沈馥溪你真够窝囊的!捐个肾而已,又不是要你命,至于吓得玩失踪?”
我在一旁听着他的话不由得觉得可笑。
而已。是啊,在他心里,捐肝是小事,捐肾是小事。
连我死了都是小事。
哪有任何一件比得上他的江寒?
叫骂声仍旧未停,直到引来了隔壁张阿姨。
老人探出头来,急忙拦下:
“小伙子,别拍了,这户的小沈早就不在了。”
顾霆修动作猛地一顿,转头瞪向张阿姨:
“不在了?你骗谁呢?!”
“是真的呀,我骗你干什么?”张阿姨叹了口气,“去年她给人捐了肝脏,术后大出血没止住,没两天就走了。我们这栋楼的人都知道。”
张阿姨言辞恳切,这下轮到顾霆修惊诧了。
他动了动嘴唇,刚想追问细节,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是江寒发来的消息。
上面写着:“霆修,别找了,肾脏的事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别为难馥溪了。”
如果顾霆修原本还对我的死讯存疑。
那看完这一句,便是彻底不相信了。
江寒的懂事听话衬托出我见死不救的恶毒,果然下一刻顾霆修就将手机屏幕一熄,冷哼道:
“捐肝脏死了?开什么玩笑!上次要她帮江寒搭把手她都推三阻四,现在肯定是串通你们骗我,不想捐肾!”
“你告诉她,三天之内必须主动联系我,不然我就断了她爸妈的所有钱!让他们没钱看病,没人照顾,自生自灭!”
听到这两个阔别许久的人,张阿姨脸上的同情变成了惋惜。
他嘴唇动了动,顾霆修却已经转身,怒气冲冲离开:
“沈馥溪,你等着,就算掘地三尺我也得把你找出来!我绝不会让江寒有事!”
他走得匆忙,自然没听到张阿姨最后那句,有关于我父母的死讯……
我好像被困在顾霆修身边,被迫跟着他下楼,看他钻进车里拨通了江寒的电话。
接通那一刻,语气瞬间软了下来:
“江寒,你别再替她说话了。她当初用卑鄙手段骗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你就是太善良,总替这种人着想!”
“你别担心,我肯定能让沈馥溪出来捐肾。她欠我们的,必须还!”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在劝他,可顾霆修根本不听:
“江寒,你太心软了!那种骗子,就该让她付出代价。当初要不是她,我们早就结婚了,哪会有这么多事?”
“行了行了,这件事听我的,放心吧。”
听着顾霆修一言一语的保证,我忍不住苦笑。
结婚五年,我掏心掏肺对他好,到最后他却连一个正眼都懒得给我。
我捐肝脏,是因为他当初哭着求我,说江寒急需肝源。
我心疼他,想帮他完成心愿,可他连我术后死活都没问过一句。
现在我死了两年,他唯一找我的理由,竟然是要我再次给他的白月光捐肾。
更可笑的是,他还想用我爸妈来威胁我。
却不知道,我爸妈在我去世后没多久就因为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双双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