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也会帮杀人凶手吗?
我一愣,向来刚正不阿的爸爸肯定不会纵容自己的儿子畏罪潜逃吧?
可是,我又猜错了。
爸爸起初的反应和妈妈一样,怒骂谢星洲的年少轻狂。
可当谢星洲哭着说要去坐牢的时候,向来严肃的爸爸也不禁缓和了神色。
他一边说儿女都是前世的债,一边帮妈妈处理犯罪痕迹。
谢星洲将跑车后移的时候,我的尸体得以完整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很难看。
原本俊逸清秀的脸因为跑车的多次碾压,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而早就露出的手指早已经被强硫酸腐蚀得恶心。
泥土混杂着鲜血,覆盖在我糜烂的皮肉上,让人恶心反胃。
谢星洲看到这一幕,瞬间跑到一旁的小树林开始呕吐。
而爸妈对视后,默契地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工具开始分尸。
明明灵魂状态的我早已感受不到疼痛,可是为什么心脏处还是疼得我想要落泪呢?
天渐渐下起了雨,越下越大。
豆大的雨点打在人的脸上,甚至都能听到啪嗒的声音。
雨水是冲刷血迹、掩盖犯罪痕迹最好的工具,可这也严重拖慢了爸妈分尸的进度。
更何况,在这里呆得越久,他们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于是,爸妈加快了进度,他们面不改色地砍着我的腿骨,一刀砍不动,那就两刀。
可等妈妈摸到我右腿的时候,她的动作明显一愣。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妈妈手心握住的地方,是歪歪扭扭的蜈蚣疤痕。
那是我刚被谢家找回来的时候,谢星洲将我推下楼的时候被划伤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的血都将白色地毯染红了。
可爸妈只注意到了谢星洲手上的血迹,焦急地想要送他去医院。
谢星洲没答应,而是委屈地说他不应该和我打闹,导致我摔下楼梯。
爸妈看了眼地上不说话的我,淡淡地说了句:
“修竹他皮糙肉厚,山里长大的孩子怎么会怕疼呢?”
可是,从大山里长大的孩子,流的血也是红色的。
人受伤了,怎么会不疼呢?
妈妈的怔愣让正在忙碌的爸爸感到不满。
他用手肘推了推,“愣着干什么?要是待会儿有人来了,星洲这孩子的未来可就是真的完了!”
“老谢,我怎么感觉......”
“感觉什么?你做法医那么多年了,难不成还害怕了?”
爸爸皱着眉将碎肉装进袋子里,“别发呆了,时间不等人。”
听到这话,原本迟疑的妈妈也加快了速度。
不知为何,我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慌乱。
我想,妈妈也担忧自己的职业生涯会结束在这次的分尸案上。
可在他们心中,更为重要的是谢星洲的光明前途。
最后,我亲眼看着我的尸体被分装在数十个袋子中,然后被装在油漆桶里。
原来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他们早就做好了毁尸灭迹的打算。
可是,他们走得太匆忙了,甚至将我的身份证一不小心从袋子中掉了出来都不知道。
而与之一同被忽略的,是被踩得稀烂的鸡枞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