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三年后,妻子又一次逼我给她的白月光捐肾。
她带着自愿捐献协议书闯进我家,却发现里面半个人影都没有。
不得已,她只能找到保洁阿姨打听我的下落。
却被告知,我早就已经死了:
“那孩子也是可怜得很,听说是一次捐赠手术之后没钱买药,最后全身感染不治身亡的。”
妻子不肯相信,固执地认为是我和保洁阿姨串通一气。
她表情愤恨,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
“放屁!一个小手术而已,怎么可能死人?!”
“麻烦你转告他,明天下午我要是没在医院见到他,他就别想让我给那个野种的卡里再打一分钱!”
说完,她就踩着高跟鞋急匆匆离开。
而保洁阿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可是那个孩子也已经病死了啊……骨灰都在殡仪馆放了快四年了。”
……
我死了三年,林月含还是不肯放过我。
在我生前住的老旧公寓前,门板被她拍得震天响:
“段峥!你给我出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给沈灿捐肾特意躲着我!”
然而,没人应声。
林月含的耐心几乎快被耗尽。
她掏出手机拨我的电话,可机械女声一遍遍重复“您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
想也知道,怎么可以接通呢?
毕竟,我已经死了,死了三年了,只是她从未关心过而已。
“这位小姐……”
保洁阿姨拖着垃圾桶经过,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月含一把拽住。
“住这户的男人呢?”
阿姨被她掐得胳膊发红,结结巴巴地说:
“段、段先生?他三年前就……”
“就什么?”
“就去世了……听说是捐了肾之后,伤口感染……”
听到这消息,林月含瞳孔骤然紧缩,但不过片刻就突然笑出声。
“撒谎也不打草稿?他上周还……”
声音戛然而止。
她确实想不起来上次见我是什么时候了。
保洁阿姨揉着胳膊:
“唉,是真的。当时殡仪馆的人来收拾……”
“放屁!”林月含突然暴怒,狠狠一脚踹在墙上,“他答应要给沈灿捐肾的!现在装什么死!”
“妈妈……”
衣角突然被轻轻拽住。
蓉蓉仰着苍白的小脸,透明的手指穿过我的掌心,一脸担忧看向林月含:
“爸爸,妈妈为什么生气?”
我蹲下来想抱她,手臂却只能穿过她单薄的身体,无法受力。
我刚想开口安慰蓉蓉,林月含突然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尖叫:
“段峥你听着!明天下午三点,市中心医院!要是敢不来——”
她深吸一口气,嘴角扭曲出熟悉的威胁弧度:
“我就停了那野种的医药费!”
保洁阿姨突然抬头:“可是那孩子……”
“闭嘴!你一个拿钱就替人家编瞎话的老婆子有什么资格插嘴!”
她说完,就气势汹汹撞开阿姨的肩膀离开现场。
阿姨弯腰捡起被她撞落的扫把,突然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造孽啊……那小姑娘走的时候才五岁,病得昏昏沉沉还叫妈妈呢……”
我心如刀割。
是啊,蓉蓉这么想念她这个母亲。
可她却直到临死都没有享受过母爱,甚至她的妈妈一见到她就叫她“野种”。
她的心里,哪还有半分我们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