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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姜悦颜附和着周霁,同样的一脸义愤填膺,好像对我的行为深痛恶绝。
其实直到现在,我心中充斥着不是姜悦颜害死我的愤怒,而是她联合不法分子将我国文物倒卖到国外的痛心。
作为一名考古人,进入这个行业的第一天都会宣誓,“誓死保护和保存出土的文物”。
这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话语,更是我们的行为准则。
就算我不是一名考古人员,看见我国文物流落至国外都会感到痛心。
姜悦颜她究竟是怎样狠心,才能干出这种勾当。
此刻我看着古墓周围上次还没有被来得及带走的文物,想要大声告诉他们姜悦颜才是那个叛徒,要让姜悦颜远离这些文物!
可是没有用。
我只能飘在上空,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都对她毫无防备,让她能够随意进入古墓。
警察将我的尸骨带回去化验分析后,我意外地没有被迫离开,而是能跟在周霁身边。
考古队今天的开发完成后将文物带回了京大进行分析,我也跟着周霁一起回去。
看着熟悉的实验室我忍不住有些鼻酸,三年了,我终于回到了这里。
姜悦颜刚进实验室便立马坐在了凳子上,揉捏着自己的双腿。
周霁见状蹲下身用两只宽大的手掌轻揉地按摩着,脸上露出心疼的神情。
这样的神情对我几乎是没有的。
就算是我当年生孩子难产,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出手术室时他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仿佛我只是睡了一觉醒来,而不是经历过生死。
“你的腿不知道多久才能好,要不是当年简兮把墓穴炸毁,你也不会被掉下来的石块砸到腿。”
姜悦颜笑了笑:“没关系师兄,也多亏了那次才能让我们发现了她的真面目啊。”
这时,一道圆圆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抱住姜悦颜的腿,奶声奶气地叫“妈妈”,又转过头对着周霁叫了一声“爸爸”。
三年前被掩埋在地底时我没有哭。
知道自己被污蔑,背上三年的罪名时我也没有哭。
可是现在,听着这一声“妈妈”,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是我的女儿啊。
她竟然叫着害死我的凶手妈妈。
多么可笑啊。
三年前她才十个月大,还是个需要抱在怀里的婴儿。
现在已经会走路了,个子也长高不少。
三年来,我日日夜夜思念着周霁和女儿。
可是现在,在周霁心里认定我是个罪犯。
而我的女儿,却把姜悦颜当作妈妈。
姜悦颜熟稔地捏着女儿的脸庞。
“愿愿怎么来啦?爸爸妈妈今天有工作,不能陪你哦。”
听着这些话周霁在一旁神情毫无变化,足以证明这件事是他默许的。
甚至过去三年早已发生过无数次,以至于女儿才会把姜悦颜认作妈妈,对她如此依赖。
我的学生林川看见这副场景调侃道:“周教授,悦颜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喝上你和们的喜酒啊?愿愿都叫了悦颜姐这么久的妈妈了,是时候该名正言顺了吧。”
姜悦颜羞涩地看了一眼周霁。
“这......这要看师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