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深秋,父亲带回个少年,说是二十年前失散的私生子。
生母上个月病逝在小县城,男孩遗传了家族的哮喘病,走投无路才寻来。
母亲摔碎了手中的茶杯,歇斯底里地质问这些年的欺骗。
可当她看到少年苍白如纸的脸,蜷缩在玄关处剧烈咳嗽时,终究还是心软了,转身默默收拾起了客房。
这个叫江川的少年,从此成了我的弟弟。
刚来时,他总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说话时总低着头。
我心生怜悯,拥有的所有东西都会分他一半。
甚至佣人对他恶语相向,我也会替他出头。
后来,我第一次带江川去见林诗瑶,他却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杯,
滚烫的液体溅在林诗瑶的裙摆上。
江川慌乱地用袖口擦拭,眼眶泛起红雾,连声道着“对不起“。
林诗瑶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
后来我们三人常结伴出游,林诗瑶竟也开始习惯了。
她会主动给陆川带限量版零食,爬山时替他背包,甚至在我生日时,给我们俩准备了同款情侣手表。
我看着她给陆川系鞋带时温柔的侧脸,心里像被塞进团潮湿的棉花。
林诗瑶无奈笑道:“小气鬼,这次你都吃啊,我们照顾病人还不行吗?“
直到母亲因过度操劳突发心梗离世。
守灵那晚,我捧着母亲的遗照泣不成声,林诗瑶将我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可当我去拿母亲生前最爱的丝巾时,却在储物间撞见令人窒息的画面——林诗瑶把江川抵在墙上,滚烫的吻落在他苍白的唇上。
“诗瑶...哥哥还在外面...“江川沙哑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等不了了。“林诗瑶扣住他的后颈,“明天就告诉他,我要的从来都是你...“
阴曹地府的青铜灯忽明忽暗,判官的惊堂木重重落下:“违背誓言,私通出轨,灵前秽行,三罪并罚!“
林诗瑶仰起头,眼神倔强:“十年前的承诺不过是孩子话!遇到陆川我才知道什么是灵魂共鸣,难道要为了所谓的责任,困住三个人的余生吗?“
江川也开始为自己辩解:“真心相爱的人,为何要遭受这样的惩罚?判官大人,您可曾体会过爱而不得吗?“
旁听的鬼魂开始窃窃私语:“年轻人变心很正常啊,人生这么长,谁也不敢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相伴自己一生的人啊。“
“更何况林诗瑶本就爱错了人,要是一直爱着江叙,不知道怎么被他虐待呢!”
“对啊,出轨固然有错,但比起后来江叙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这点错算什么啊。”
昏暗的地府里,讨伐声渐渐盖过了判官的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