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那天,哥哥为了赶回来看我,遭遇海啸死无全尸。
往后每年的生日,爸妈都会逼我在哥哥遗照前磕头忏悔。
直到我十六岁生日遭遇车祸,给他们打电话时。
妈妈冲我厌恶大吼:「你就这么不愿意给你哥忏悔赎罪吗?要不是因为你这个畜生,你哥还会出那种意外吗?」
我躺在马路角落渐渐停止呼吸。
肇事者为逃避责任,更是肢解了我的尸体,丢在各个垃圾站里。
就连负责我案子的刑警爸爸都没能认出我。
后来,哥哥带着当年一起私奔的嫂子开着豪车荣归故里。
得知那具残缺头颅的尸体是我时。
他们都疯了。
……
爸爸急匆匆赶到案发现场时,刑警队员正在看着我的躯干出神。
老天也不作美的下起了大暴雨,警员们穿着黑色的雨衣竭力寻找着能证明我身份的蛛丝马迹。
就连退休一年的老法医老沈也被紧急召回协助破案。
见到爸爸的身影,沈队缓缓走来:「林队,你可算来了,这次的案子有些棘手啊,凶手将受害者分尸抛在了城市各个角落的垃圾桶里,我们发动了全城警力至今没有找到受害者的头颅!」
爸爸蹲下身来仔细观摩着我的尸体,上面满是淤痕,肢解处切口粗糙,更像是锯断骨头后被暴力扯下的。
一旁的老沈和爸爸描述着法医的初步判断:「从尸体上的痕迹来看,死者生前应该遭受过巨大撞击,四肢的切口更像是生前伤,也就是说受害者应该是在活着的时候被肢解的。」
爸爸死死的攥紧拳头,怒气上头甚至有些颤抖:「这个王八蛋简直是一点人性都没有,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我竟然感到一丝慰籍,这还是十六年来爸爸第一次为我打抱不平。
可即便是他看的那么仔细都没能发现这具尸体是我。
沈法医拎着收拾好的痕检箱拍了拍爸爸的肩膀:「我这边能找到疑似的证据都转交给痕检科了,不过这雨实在是太大了能找到的物证微乎其微,尸体我现在带回去尸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受害者的头颅是判断身份的重要部位,交给你了!」
爸爸没出声,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沈法医离开后,爸爸勒令所有警员扩大搜索范围,找不到死者的头颅不准收队。
只可惜爸爸的愤怒不是为了我,仅仅只是为了眼前的受害者。
他的确是个好刑警队长,但绝不算得上是个好爸爸!
沈法医一夜没睡将我的尸体拼凑好,爸爸也一夜没睡冒雨寻找着我的头颅。
直到太阳升起,接到沈法医电话的爸爸才失魂落魄的回到警局。
沈法医拿着我的尸检报告,神情严肃:「林队,这是我能从死者尸体上找到的全部线索,但依旧无法确认死者信息,不过死者的腹部有一处明显的烫伤疤痕。」
那处明显的疤痕是我在七岁那年给工作回家的爸爸倒热水时不慎滑倒留下的。
疲惫了一天的爸爸当时瞬间火冒三丈,大骂我是什么都干不好的废物。
我原本以为有了这个特征,爸爸马上认出我了。
可爸爸却眉头紧锁的问了下去:「年龄呢?」
沈法医沉默了几秒,像是有些惋惜:「根据死者的骨骼发育程度来看,年龄应该在十五到十八岁之间,并且死者膝盖处的半月板磨损较为严重。」
爸爸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死者有可能从事体育类的项目?」
沈法医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不像是,死者膝盖处的皮肤比别处都要粗糙并且有色素沉积,更像是生前经常跪拜所致。」
爸爸更是摸不着了头脑:「跪拜?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会经常跪拜?」
是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会经常跪拜呢?
这不还是托了爸爸妈妈的福吗?
自从我出生那天哥哥为了赶回来看我不幸死于海啸后,每年的生日我都会被爸妈逼着在哥哥的遗照前跪拜着磕头忏悔,一跪就是一天。
其他孩子最期待的生日也成了我每年最害怕的时候。
往往到了这天,爸妈就会因为想念哥哥而对我又打又骂。
平日里只要我哪里做的让爸爸妈妈不满意了,他们也同样会让我跪在哥哥的遗照前,说是要让我涨涨教训,向哥哥看齐,有时还会咒骂怎么死的不是我。
据爸妈所说,哥哥是远远优秀于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