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忆中挣脱,我的魂魄又回到了沈清歌身边。
这九年都是这样,我走不远。
她和宋禹回到了殿中,伸手抚摸着书案上的一幅画。
那是我和她一起画的。
她才华横溢,而我不擅书墨,她总是一边缠着我陪她,一边嫌弃道:“你画的到底是什么?”
“陛下再这么说,臣可要伤心了。”我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她又立刻道:“朕又没骂你。不论你画得怎样,朕都只要你陪。”
可后来,她身边只剩下了宋禹。
和她一样擅长诗书的宋禹。
宋禹看她眼中流露出怀念,故意道:“陛下这是想秦将军了?那不如将他放出来吧,您放心,我不会嫉妒他的。”
沈清歌恍然回神。
她一变安抚地摸着宋禹的手,一边道:“朕怎么可能会想他?现在留着他的命,只是想折磨他罢了!”
宋禹抿着唇,委屈地看向她手中的画。
她犹豫了一瞬,将画扔进烛火中。
我留在她身边的最后的东西,在火光中湮灭。
她淡淡道:“朕早就不爱他了。只愿生生世世不想见。”
哪怕已经死去多年,我的心依旧抽痛了一下。
我惨笑一声,喃喃自语:“不必忧心,死人如何再来打扰你呢?”
宋禹眼中露出满意,抱住沈清歌,吻了上去。
第二天,沈清歌为他摆宴送行。
可没过几日,边疆便传来了消息。
倭族主将绑了宋禹,再度来犯,要求大梁割让国土!
沈清歌当场将传信的士兵踹得爬不起来,下朝都等不及,就往牢狱中赶。
她很清楚,满朝文武难有可用之辈。
要救宋禹,只能找那个惊才艳艳的秦将军。
“秦如恒呢!让他给朕滚出来!”
听到动静的狱卒手忙脚乱地出来跪拜:“陛下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沈清歌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
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气味,蛇鼠蚁虫爬过稻草发出恶心的声响。
她大概也没想到,我待的地方竟是如此可怖。
沈清歌很快回神,拽起狱卒的领口,冷声道:“朕问你,秦如恒呢?!”
“秦将军?他早便过世了啊。”狱卒心惊胆战地解释着,“尸首都被吃没了呢……”
沈清歌压根不信,一巴掌摔在狱卒脸上:“大胆!竟敢骗朕!秦如恒那种人怎么会死?”
狱卒被打懵了,倒在地上不知所措。
“陛下,秦将军进来时便受了重伤。我们派人请大夫,您身边的公公说不必管……”
沈清歌眼中的怒火更甚:“朕分明是让人看着他些,别让他死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一个个都学秦如恒叛国欺君!”
“说,他是不是被你们救出去了?你们把他藏在哪里了?”
狱卒哪里还敢说话,只知道磕头。
沈清歌气急,一拳头砸在墙壁上。
“好,秦如恒你好样的。”
“朕找不到你,还找不到你父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