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衣衫就要被戚明月撕碎,李瑾瑜连忙用力把她推开,飞速地跑出营帐。
“余小大夫,你怎么出来了!王爷情况如何了?”
营帐外围着的都是戚明月的亲兵,见到李瑾瑜出来,个个面色焦急。
“将军情况不太好,施针不行,你们速速去请贺副将前来!”
李瑾瑜紧紧裹着衣衫,他现在只庆幸北地冬日长,身上穿得厚实。
“情况不好你出来做什么?还要去请他人,不是浪费时间吗!”
“万一耽误了将军金躯,你一个小小军医,担待得起?”
几个高大的猛汉厉声呵斥,李瑾瑜却不肯挪动一步。
好在有人去找贺臣宁,不多时便把人带了过来。
一身劲装的副将贺臣宁翻身下马,停在李瑾瑜面前。
他狐疑问:“余小大夫,你搞什么鬼?你费尽心思成为王爷的贴身军医,不就是想入赘将军府,给自己谋个好前程吗?现在不趁虚而入,反把我叫过来,是何用意?”
风雪压人,李瑾瑜仿若又置身于死前的那一天。
绝望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他手指紧攥,抬眸看向贺臣宁:“你若再不进去,恐怕里头那个真要出事了。”
话音刚落,营帐内传来一阵隐忍的哭泣声。
贺臣宁脸色一变,一鞭子卷开李瑾瑜,立刻掀开帘子入帐。
不多时,营帐里便传来衣衫撕碎的声音。
听得人面红耳赤。
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尖锐声中,夹杂着物件跌落在地,发出巨大声响。
可见两人之激烈。
那一声声愉悦的欢好声宛如冰锥落下屋檐,一下下撞击在李瑾瑜心口,刺得血肉模糊。
“你别说,咱们将军这声音,还真是……啧啧,销魂呐。”
“幸好进去的是贺副将,真要把余小大夫留在里头,以他那小身板,恐怕抬出来就会没了气息,哪里还有富贵享受?”
“……”
耳畔亲兵的荤话也压得李瑾瑜喘不过气。
他像是被抽干了精血,失魂落魄,跌撞着从主帐离开。
泪水在进入自己温暖的营帐时,终究是再无法忍住,争先恐后地从眼角滑出。
起初是压抑的哽咽声,而后放声嚎啕,像是要把两辈子的委屈尽数倾诉。
这一夜,主帅营帐的灯火一夜未歇。
李瑾瑜亦一夜未眠。
天亮时,他梳洗干净从军医营帐中走出,借着外出采买药材的马车离开了军营,走进了城中最大的药材铺。
掌柜的瞧见他,立刻红着眼迎了上来:“小王爷,你怎么……弄成这样?”
李瑾瑜知晓自己此刻不太好看,他哭了一夜,双眼红肿。
身上穿的衣服还被贺臣宁一鞭子甩破,现下只随意被他缝了几针,看着就可怜。
哪里还有半点皇亲贵胄的模样。
药铺掌柜的也不是别人,是父皇自小就安排在她身边的护卫周影,看着护着他长大的人,自然心疼他不过。
但李瑾瑜没时间和他解释倾诉。
死过一次的小王爷走到他跟前,红着眼道:“烦请周叔传信父皇,我要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