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呢,赶紧道歉吧!」
「就是啊,妙妙那么替你说话,你还真是没良心。」
「你怎么没跟你爸妈一样去死啊?那么喜欢做老赖,活着也是个祸害!」
最后一句话震耳发聩,我瞬间被气红了眼,抄起桌上的酒瓶便砸了过去。
可惜,我的准头没那么好,酒瓶只是砸在了墙上,炸开了千万块碎片。
那个咒我爸妈的人瞬间被吓得脸白,僵在原地噤了声。
而酒瓶的其中一片碎片划到了林妙妙的脸上,她尖叫出声,白皙的脸上渗出血珠。
梁泽川暴怒,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对我吼道。
「夏淼淼,你疯了?你想杀了妙妙吗?」
刚才那人的尖酸刻薄的话梁泽川明明都听到了。
爸妈是我的逆鳞。
梁泽川不会不知道。
而林妙妙只是被擦伤,他就怒不可遏。
原来真正爱一个人是这样啊。
我苦笑着,不争气的落了泪,声音哽咽的质问着梁泽川。
「他刚才骂我爸妈了,难道你没听到吗?还是说,你跟他们想法一样,我也该去死吗?」
我的吼声太大,全场突然寂静下来。
梁泽川怔怔的看着我,薄唇微动,欲言又止。
我知道此刻的我实在过于狼狈,没有倚靠人,眼泪就是懦弱。
在座的全场,无一人替我说话,就连那个曾信誓旦旦说不会让我受一点委屈的梁泽川,也为了林妙妙质问我,要求我卑躬屈膝的道歉。
受够了。
梁泽川最终还是软下了语气。
「乖,跟妙妙道个歉,只要道个歉你就可以离开了。」
曾经梁泽川用这样的口吻跟我说过许多话。
说爱我。
关心我。
心疼我。
唯独没有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别人道歉。
我心灰意冷,眼神却坚定。
「我凭什么道歉呢?对不起林妙妙我不该跟司寒订婚?让她抢走我的未婚夫?
「还是对不起我没有她那样的手段,连我的丈夫都替她说话?
「想让我道歉,除非我死。」
说完我直接摔门而出。
我不知道我走后那群人是怎么编排我的,我也不在乎了。
回去以后,我将离婚协议拟好,给我师父发去了信息。
【师父,我同意去巴黎深造。】
曾经我也是师父手底下最得意的门生,在我二十二岁的时候,我的设计作品就已经得了国外的金奖。
仅凭这个奖项,我就相当于有了深造的门票,多少名师争着抢着要我。
第一次我准备出国的时候,家里出了事,我放弃了一次机会。
第二次的时候,是和梁泽川结婚,他掐断了我出国的念头,那时候他温柔的对我说。
「我不想跟你异地,万一你在国外变了心,我上哪说理去?」
初闻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是甜蜜的,我还真以为梁泽川爱惨了我。
原来梁泽川只是害怕我不在他眼前了,会做出什么对林妙妙不利的事情。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弃了。
师父很高兴,还顺带说教了我几句,说什么女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需要独立,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倚靠任何人。
初闻不懂大道理的意思,可是如今懂了,却异常的心酸。
我边跟师父聊天,边办签证,最后以师父要睡觉为由,结束了对话。
而门被打开,梁泽川身上的酒味很重,他身边还有两个搀扶他的朋友,看到我以后,略显尴尬。
「嫂子,川哥喝多了,拜托你照顾了。」
说完二人逃一样的离开了,毕竟刚才在生日宴上,我和他们闹得很难看。
从前梁泽川也经常喝多,每次我都会给他煮一碗醒酒汤。
可是现在我知道没必要了,毕竟他不是为了我而醉。
我没有理会躺在沙发上的梁泽川,转身要走,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淼淼,不要走……
「淼淼……你知不知道,我很爱你?」
我的脚步还是顿住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或许梁泽川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是真的爱上了我呢?
每次梁泽川喝多了几乎都是在叫着我的名字。
可是下一秒,梁泽川继续道。
「你怎么选了司寒,不选我呢?妙妙……」
我自嘲的笑了,心中是一滩化不开的苦涩。
原来是妙妙,而不是淼淼啊……
然而每次我们缠绵的时候,他的口中也都是妙妙啊。
我不禁问我自己,夏淼淼,你到底要受多少次骗,才会长记性呢?
我甩开了梁泽川的手,大步往前跨。
我不会再对谁满怀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