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木的陪着母亲，可更让我绝望的事发生了。

母亲被折磨疯了。

她会跑到马路上转圈，嘶哑的喉咙会哼着什么歌谣。

好几次都被人打的吐血，而我却被迫一次又一次承受这种痛苦。

无力感和无法逃离的绝望让我快要丧失理智。

仿佛溺水的人一样感受到深深的窒息。

赵恒说的没错，如果母亲死了。

我就彻底麻木了。

只有我看着母亲一点点变成一个疯子。

我才会彻底崩溃，痛不欲生。

我被拉回顾婉身边，看着她生气的呵斥着底下的人。

“你们这些废物，连沈星辰藏身在哪都查不到！

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十几个保镖默不作声，只有一个人探出头。

颤抖着手交出了两张协议。

一个是死亡诊断书，一个是眼角膜捐赠协议。

上面我的名字深深刺痛了顾婉的双眼。

她颤抖着，不敢置信。

保镖说：“顾总，沈星辰原来五年前就死了。

他死前把眼角膜捐给了他的前女友。

我们要不要去把他前女友的眼睛挖出来？”

这一刻，顾婉身形不稳，她彻底慌了。

顾婉狠狠把眼前的文件扔在地上。

“不可能！

明明当年是他抛弃了我！

他那种薄情寡义的人怎么可能会捐献眼角膜！

是不是同名同姓撞了！

全部滚出去给我重新找！”

保镖吓得瑟瑟发抖，随后递上来一个U盘。

“顾总，里面有沈星辰在医院的监控记录，以及医院电子存档。

您看一下。”

顾婉把所有人赶过去，她站在原地始终不敢拿起U盘。

整个人倨傲的神情如今变得灰暗无比。

许久后，顾婉动了动身子。

她颤抖着手将U盘放进了电脑。

随着眼前画面逐渐清晰，视频里我正躺在床上。

我的身体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深深陷进了床里。

顾婉看着我憔悴的脸忍不住捂嘴哭的泣不成声。

我看着画面里的自己，那时正是我在不断吃药抵制疼痛的时候。

明明我可以死的，可身体却在反复折磨我。

我机械式的吃止痛药，却抗拒治疗。

我希望自己能死的更快一点。

这样才能早点让顾婉重新看见。

顾婉看着我一直盯着病房前面的一处地方。

她仔细放大后才发现那墙上挂的是自己的照片。

在最后的日子里，他就是这样熬过去的吗？

顾婉摸着眼睛，嘶哑的声音颤抖着开口。

“这双眼睛，竟然是你给我的吗？

可是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啊！

为什么命运这么捉弄人！

非要在我做了不可挽回的事。

才让我发现我原来大错特错！”

我看着痛苦蜷缩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顾婉。

心里只剩一片苦涩。

她不知道，我的病房之所以会有监控。

是因为我无数次的试图自杀。

长袖下掩藏的手腕都是疤痕。

顾婉狼狈的捡起刚才被她扔在地上的协议书。

她看见眼角膜捐赠协议里我的签字。

我的笔迹，顾婉再熟悉不过。

她曾无数次模仿我的笔迹。

如今顾婉用手抚摸着我的名字。

啪嗒啪嗒的泪水滴落在纸张上。

顾婉抚摸着自己的眼睛，绝望的嘶吼。

“这居然是你的眼睛，我却恨了你五年。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沈星辰，你不觉得这样瞒着我很残忍吗？

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方式折磨自己！”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也许我不该隐瞒。

不该用这么偏激的方式去让顾婉成长。

或许我也有私心。

爱容易被遗忘，恨却不会。

但无论如何，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她光明的未来，不会有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