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呆愣在原地,家庭的不公对待对我影响很深,我曾经庆幸姜若雪给我的是独一份的爱,可这原来是苏奕恒不要的。
可我爱了她好多年,爱她几乎成了本能,这份爱深入骨髓,难以割舍。
于是我当了缩头乌龟,只要她选择的是我,我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现在,镜花水月终究是一场空,我的幻想还是被打破了。
我用力推开她,颤抖着声音说:「我们分手吧,既然你和苏奕恒举行了婚礼,那你和他结婚吧。」
她又一次扑进我怀里,死死抱住我,声音带着哭腔,「不分手,死也不分手,我爱的人是你,我怎么会和他结婚呢?」
我怎么扯也没法把她扯下来,我能感觉到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肩膀,灼烧到我的心尖。
最后我抖着手搂住她,把她死死按在我怀里。
我们在一起七年,彼此的人生早已密不可分地相连。
如若割舍对对方的感情,痛苦不亚于生生斩掉一条手臂。
可为什么啊,我明明感觉她是爱我的,可为什么她一次次选择了苏奕恒呢?
我轻轻拉开她,看见她湿润又红肿的眼眸,我不免又心软了。
我抚上她红肿的眼皮,刚想开口说软话,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氛围。
我哑然,这铃声是她专门设置给苏奕恒。
果然,我听到电话那头苏奕恒的哭声。
「若雪姐姐,我好痛啊,我好像快要死掉了,你能不能来见我最后一面。」
「小恒,你坚持住,我这就来。」
姜若雪的手在颤抖,脸上充满焦虑和心疼,急匆匆地出门,甚至踢翻了垃圾桶。
我叫住她。
「你可以不去吗?」
刚刚说永远不跟我分手的人变了一副嘴脸。
「苏奕谦,小恒快要死了,你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
她发泄完对我的不满,匆匆离去。
我看着她慌乱离去的背影。
一步,两步,三步,直至背影消失,她始终没有回头。
姜若雪走后我一直呆坐在沙发上。
不知怎么,我睡了过去,做了一晚上关于小时候的梦。
奶奶在我初中的时候过世了,我被爸爸妈妈接到了城里。
苏奕恒对我这个外来者表示出十分不满。
家里只有两个房间,但他不肯和我一起住,哭闹不止,甚至离家出走。
我看着爸爸妈妈心疼为难的表情,主动退让,于是我得到了他们的夸赞「小谦真懂事。」
我被安排睡在阳台,夏天闷热,还要被蚊子叮咬,冬天寒风刺骨,我被冻得瑟瑟发抖。
不同于苏奕恒在家里像个小霸王,我像是家里的仆人,放学后还要操劳家务,否则就会被指责不懂事。
可明明苏奕恒回到家能出去玩,能打游戏,能看漫画,可我连写作业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六年。
曾经我还向爸爸妈妈恳求过公平,可现在只剩下麻木。
他们无非是不爱我罢了。
我从痛苦的记忆中醒来,摸到脸上的泪痕。
都说年少不得之物会终身抱憾。
我原以为自己早已变得成熟,不再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原来内心深处还是在埋怨、哭诉爸妈的偏心。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公司上班。
刚打开房门,就看到爸妈徘徊在我门口。
他们对我假装和善对我打招呼,我请他们进去坐。
他们俩给对方打了半天眼色,都没有说明来意。
直到我说有事要出门了,我妈终于开口:「小谦,你也知道你弟弟病重,他剩的时间不多了,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和小雪在一起,你这房子不错,你让给你弟弟住吧。」
我的神色沉默又悲哀,半晌,我听到自己破碎的声音,「你们有为我想过吗?」
我妈不满道:「你这死孩子心怎么这么硬,你弟弟都快死了,你这个做哥哥的一点也不愿意帮他。」
她放下狠话,「你要是不可能答应,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我爸在旁边劝,「我们也不用你搬走,把你弟弟接到客房好了,你和小雪一起照顾他,这样我们也放心些。」
我歇斯底里向他们吼:「凭什么?这是我家?」
「从前苏奕恒不肯和我住一个房间,你们要我住了六年阳台,可这是我买的房子!凭什么给他住!」
「就凭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姜若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