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科,你是死了吗,听不见我说话。”
杨静刻薄的话唤回了我的思绪。
“整天摆一个死人脸给谁看。”
“算了阿海你先坐,我去煮解酒茶,谁不会似的”
我微微愣神。
结婚八年,杨静进厨房的次数好像屈指可数。
我清楚的记得,有一次我得了流感,在家里养病,因为浑身没有力气,烧得神志不清。
我请求杨静去给我煮碗热粥。
然而她却冷着脸,一杯热水重重放在柜子上。
“林科你别蹬鼻子上脸了,给你倒点热水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最后还是妹妹从学校回来照顾的我。
一想到妹妹,铺天盖地的悔恨如同潮水朝我涌来。
妹妹仿佛又哭着向我伸出手,求我救她。
心脏顿时一紧,堵得我眼前一片模糊。
知道妹妹被霸凌时,她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了。
脸上被划了七八道刀痕,头发因为血液被黏在一起,身上都是淤青和各种各样被烫伤的痕迹。
最严重的是她的左腿,因为高楼坠落不得不截肢。
我胸口坠得生疼。
看我沉默,许海眼中闪过得意,他故意递过来一个信封。
“林科节哀,静静和我说你妹妹过两天下葬。朋友一场,我随点礼也算个心意。”
“主要这次庆功宴得感谢你们。”
许海瞥了一眼厨房里的杨静后,对我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
“那几个视频,我也看过好几次,不得不承认,咱们妹妹的身材,真是不错。”
许海故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
我握紧拳头,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怒。
从刚刚到现在,他们两个杀人凶手对我妹妹毫无愧疚就不说了,还在我妹妹的灵堂边这么挑衅。
我瞬间暴起,站起来冲到许海面前就是一拳,又一脚踹翻他。
“许海,你真是个烂人!”
“你们害死我妹妹,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见客厅里的争执,杨静立马急匆匆的跑过来。
当着她的面,我又一巴掌甩到许海脸上,杨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她一把将我推开,“林科你是疯了吗?”
我笑了笑。
“是,我是疯了,你们把我妹妹害死,利用她博眼球,还要我大度,你们才是杀人凶手!”
杨静的目光瞬间变得冷漠,她死死拧着眉。
“林科,别乱咬人行吗,你妹妹的死能赖到我头上?”
“我看你真是神经病,我告诉你要是阿海被你打出了毛病,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杨静说完这句话就带着许海夺门而出。
一切再次回归于平静。
我坐在沙发上,眼泪无声的落下。
我和杨静怎么能走到这个地步呢。
明明之前,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恩爱两不疑。
刚结婚的时候,杨静因为才进入记者行业,总被前辈刁难。
或者因为自己经验不够,太冲动得罪了人,在公司里举步维艰。
为了她能够好过,我有机会就去给她送礼,请客吃饭打通关系。
饭桌上也是毫不客气的喝下一杯又一杯酒,喝得胃病都犯了。
那时,杨静知道后红着眼睛
“林科,等我以后成为大记者,我一定会让你现在的付出得到回报!”
她声音坚定,眼神里满是抱负和志向。
我信她,也支持她。
杨静也没辜负所有人的期望,在记者这个行业也打下了自己的基业。
可没有想到,现在她为了更上一层楼,亲手把我和我的妹妹当成垫脚石,狠狠踩在脚下。
心脏疼得难受。
我知道杨静嫌弃我,嫌弃我没有用,嫌弃我是个残疾。
可明明,我可以一直做警察的。
是她忘了,忘了我是为了她受伤的。
三年前,邻市地震,杨静和我说她要去前线报道,我担心她就特意请假陪她去了。
可还没休整好,一场更严重的地震就来了。
我把她护在身下,用血肉之躯替她抗去一切。
我们在废墟下面待了一天一夜,才被救出。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的腿和手臂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落下隐患,只能从警局离职。
杨静在我面前哭得伤心,一双眼肿得跟核桃一般大。
“林科,是我对不起你。”
“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她哭得抽抽搭搭,发誓要一辈子陪着我的誓言犹在耳畔。
只是,誓言只有听者当真。
杨静在时间的推移中淡忘了这个事情,她在名利场打了一个滚就不想离开了。
她忘了自己的初衷是想做一个扶持正义的记者。
只记得华而不实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