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订婚那天,宾客齐聚。
谢喃西装革履,站在大厅中央,他上方的屏幕,记录了两人相爱的过程。
有亲戚没眼色提起我,妈妈立马起身,脸上尽显不悦。
“那个不要脸的白眼狼,不知道躲去哪了,大喜的日子也不来参加,就为了落弟弟的脸,那么大人了,也没个哥哥样,就会争风吃醋!”
爸爸喝的正高兴,闻言立马拉下脸。
“他还没回来?这次气性那么大,闹那么久?还真是惯的他,无法无天了。”
惯?我不自然的摸摸鼻尖,胸口一阵酸涩。
从小到大,他们对我除了无尽的殴打又何来惯字一说。
一旁的亲戚皱紧眉头,显然知道真相,但他是客人,只能点头回应。
这在爸妈看来就是赞同,妈妈兴奋的扯着嗓子宣传。
“也不知道我造的什么孽,生出这么个畜生,嫉妒弟弟有女朋友,抢人不成他还生气,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颠倒是非,黑白混乱,说的大概就是如此。
场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声讨,他们祝贺谢喃新婚,心疼他有我这么个混蛋哥哥,孙晚并没有解释,幸福的靠在谢喃怀里。
“阿喃前半生并不幸福,但没关系,以后有我。“
她的话彻底坐实我的人品,把我丢在火里炙烤。
多年的感情,这一刻成为笑话。
我拼命微笑,笑的绝望,笑出眼泪。
似乎是骂的不过瘾,妈妈拨通电话,脸上挂着残忍的嘲笑。
铃声响了很久,对面接了,是我的主治医生,他声音哽咽,平淡又绝望。
妈妈冷笑一声,开口,“你反正都残废了,把眼角膜捐给你弟怎么了?你弟还有大好的年华,你能不能懂点事?”
对面迟迟没有回应,只听见剧烈的喘气声。
姐姐这个暴脾气直接夺过手机,讥讽嘲笑,“家里怎么出了你这个自私鬼,你就算真患了癌,就不能捐了眼角膜再治吗?亏你还是哥哥,就为了个女人,闹的这么难看!”
我早已崩溃倒地,哭的泣不成声。
可这场凌迟刚刚开始,孙晚淡定的理理裙角,接过手机。
“我真是瞎了眼才喜欢过你这样的人,快滚回来给你弟捐眼角膜,你弟身体本来就不好,你非要气哭他才开心吗?就不能坦荡一点,祝福我们?”
一句坦荡,轻描淡写吹散我们所有回忆。
我痛的浑身发颤,不明白他们的幸福为何要踩在我痛苦之上。
就算恨毒了我,也不必死都不放过我吧?还是说我真的那么贱,那么活该?
手机对面的医生,听到这些话,错愕了几秒随后大笑。
“眼角膜,哈哈哈哈哈,就为了一双眼睛你们连人命都不在乎,还好他死了,遗体都烧成灰了,再也不用被你们糟践了,苍天有眼的话,死的人怎么不是你们?”
妈妈的表情瞬间凝固,整个人呆在原地,我恍惚的看过去,正正对上一个骨灰盒。
那是医生发来的,他用最激烈的方式证明我的死亡,毁了这场订婚。
谢喃的脸色变了又变,用来投影的手机显示一条消息。
“谢先生,你好,你的哥哥谢安死前把眼角膜留给了你,请你尽快来完成手术!”
这就像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甩在爸妈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