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你,我的耳朵再也听不见了。现在我又被你的太子妃推进湖里,差点淹死。”
“殿下,在你心里最重的还是她对不对?那我算什么?”
“求求你放我离开吧,我不想把命也搭在这里。”
从前把我捧在心尖上宠的人,现在冷冰冰的看着我:“沈念念,给瑶娘下跪道歉!”
“许渊,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太子妃!我是沈家的女儿,镇远侯的孙女,你凭什么让我跪一个聋子!”
我红着眼,死死瞪着瑶娘。
她打着颤,像是一只受惊的猫。
许渊咬牙切齿,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凭什么对瑶娘大呼小叫?”
“你以为自己很尊贵吗?一个不得宠的庶女,跟沈家养在院子里的一条狗有什么区别?”
他取过桌子上的药碗,滚烫的汤药浇在我脸上。
“滚出去,再有下次孤废了你!”
我的额角被烫破了皮,起先是溃烂,接着就开始流脓发烧。
春桃给我挤脓水,紧张的问我疼不疼。
我固执的摇头,眼泪却把枕头里的棉花都打湿了。
十年啊,我们生命里一半的时间都承载着彼此,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我疼的浑身发抖,将自己缩成一团,下巴颌顶着膝盖,仿佛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我的狼狈。
整整三天,许渊没来看我一眼。
他忙着陪瑶娘踏春赏花,扎她喜欢的风筝。
我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
系统问我:“要不要回去?”
我拒绝了。
毕竟这里还有世界上最爱我的祖父。
主母心肠歹毒,夏天给我穿棉袄,冬天让我穿单衣。小娘是个软骨头,只知道叫我忍一忍,省得连累了弟妹。
奄奄一息的时候,是祖父把我接到身边。在沙场上被削掉手指都不眨眼的汉子,看着瘦骨嶙峋的我,平生第一次流了眼泪。
他铁骨铮铮一辈子,只有我这么一个牵挂。
我要是走了,这老头非得伤心死不可。
瑶娘带着许渊赏赐的东西,一日三趟的到我院子里炫耀。
我嫌烦,干脆让春桃把院门落了锁。
直到某一天,皇后娘娘召我进宫,让我毁了瑶娘的脸。
她凤目威视,说出的话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若是个暖床的美婢也就罢了。可她什么身份,也配做太子的妾室?还闹的京城人尽皆知。若是传到了陛下耳朵里,他这个储君之位还想不想要!”
“念念,你是他的太子妃,知道该怎么做吧?”
皇后从前不得宠,儿子不能养在自己身边,如今更怕伤了他们的母子情分,便让我来做这个恶人。
我浑浑噩噩的往回走,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许渊爱上别人的时候,我是怨的,可怨里总带了点期盼。
盼着他哪一天回心转意,痛哭流涕的求我原谅他。
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瑶娘在院子里晒太阳,她挽着垂云髻,发间簪着几颗东珠,穿着跟我身上一样的墨狐皮子。
只是她那件是北国的贡品,许渊送的,毛领子又大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