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我,坐在高台上的我。
一连七天,没水没食。
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认为,我是金瓶女,是来给大家实现愿望的仙女。
四肢的伤口在瓶子里闷的发痒,我扭动着身体,试图缓解一下。
还没动几下,娘的一巴掌就落在我的脸上。
“贱妮子,乱动什么,摔死了想让我白费功夫?”
伤口更痒了,伴随着痒意又传来丝丝痛意。
我的伤口应该生蛆了。
我的姐姐们也是这样,闷在金瓶里不透气,伤口处生了蛆虫。
痒的整夜整夜睡不着,夜里总是哭泣。
如今轮到我了。
入夜,小妹端着一盆水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小屋。
垫着脚尖,将脸上的泪痕一点一点都擦掉。
“小妹,你敲敲瓶身,轻轻敲一敲就成。”
小妹一连疑惑,却还是顺从地敲了敲,金瓶发出清脆的声音。
回荡在小小的房间。
我感受着敲击,发出舒服的叹慰声。
小妹就像是以前的我,一声不吭处理着金瓶下流出的污秽。
然后递到我嘴边一根细竹竿。
“姐,喝水,我今天专门去找的竹竿,这样你就可以喝水了。”
我大口大口吞咽着,娘怕我尿的会有味道,并不会给我多喝水。
对于她来说,留我一条命就够了。
重要的是,在我死前,能够给她赚多少香火钱。
小妹似乎一夜间长大,小手抓着梳子,细细梳着我脏乱的头发。
“姐姐,我以后也会住在这样的漂亮瓶子里吗?”
我怔住了,盯着小妹澄澈的眼神,我喉头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我没用了,爹也会将小妹做成金瓶女。
黑魆魆的夜色中,我想起了我要告诉爹娘什么。
那个被爹娘扔到水窖的右手。
里面攥着的是关乎他们生死的大秘密。
金瓶女必须活够七七四十九天。
可我在第十四天时就生病了。
高烧。
村里的医生撩开帘子一看到我的样子被吓得不轻,哪里还敢开药。
爹娘没办法,只能自己抓了药,灌进我的嘴里。
三两天不见效,他们更着急,听别人说打针管用,花了大价钱买来了一种药剂。
就注射在我的脖子上。
纤细的脖颈上遍布青紫的针眼,我还是不见好。
外面的村民却快要闹翻天了,娘只好将我又摆出去。
为了遮挡,在我脖子上还挂了一条红色丝巾。
我想,我就跟电视上的小丑一样滑稽。
到底是命不该绝,教我爹法子的那个道士兜兜转转竟然到了这个村子。
道士笑眯眯的,还规规矩矩朝我鞠了一躬。
可爹却有些躲闪,煽动着村民想要将他赶出去。
道士也不生气,扔下一颗药丸到我嘴里就走了。
娘宽慰爹,“人家是要成仙的人,怎么会找你这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