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他怀里哭了好久,而后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交集。
却没想到。
在我被我妈放弃而死后,最后给我收尸下葬的人,竟然还是他。
喝了杯热茶,我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和战栗。
琪琪忧心道。
“林浅,你把存单和身份证都锁在单位吧,那五十万是你榨干了自己才存下来的,可千万别被你妈拿走了!”
我摇摇头,“不,那五十万,我会给她的。”
妈妈,你想要五十万对吗?
我会给你的。
只不过,不是现在。
临下班,我请了假。
先去银行将存单加了密码,而后回家。
才拐过公厕,我便被人打倒在地。
雨伞翻在路边,一双大手将我拉进臭水沟里。
雨落在我身上,粘稠地裹着我的身体。
我抖成一团,被那人死死将脸踩在地上。
“林浅!真有你的,偷着攒钱还动手打妈?谁给你的胆子?我看你是不是还想去工地捡废铁啊!”
是我弟,林皓安。
我挣扎着要起来。
我弟伸出手,“存单和身份证拿来!”
我乖乖掏出来交到他手上。
他将脚提起来,啐了一口,看向地下室的方向,“你也就配住在这里,一只烂在粪坑里的蛆!”
他这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留我这条蛆在臭水沟里挣扎了半天,才起来。
回家后,我收拾了几件衣物,请了假,住进单位附近的酒店。
第二天,那三个人的电话轮番打进来。
我不接,我妈又开始发微信。
“林浅!我去试了一下,你把存单设密码了对吧?赶紧告诉我,马上就到期了,没有密码怎么取款!”
我任他们狗叫,不予理睬。
直到存单到期那天。
如上辈子一样,雨过天晴,是个好日子。
我给我妈打了电话,约她见面。
将密码工工整整写到纸上递给了她。
“妈妈,我工作忙,密码给你了,你们自己去取吧。”
我妈将信将疑,“要是密码不对,小心我让你遗臭万年!”
我微笑着看着她和我爸走进银行。
我弟没来,他在售楼现场排队等优惠呢。
九点半,那个上辈子捅了我十八刀的男人跟在我爸妈身后出了银行。
刀子捅进我妈肚子的时候,我爸抱着脑袋,离得远远的,哭嚎着劝我妈把钱给人家。
他那副样子,就跟我十二岁那年在工地看到的,一样的窝囊。
我妈不肯放手。
我看着那把雪亮的尖刀一下又一下的,划开她的肚皮,挑断她的手筋。
特警击毙凶手的那一刻,我身上残留的痛彻底消失了。
我冲到我妈的身边,抓起五十万,跟她一起上了救护车。
我妈眼神涣散,却还知道抓着我,让我救她。
我拍拍那五十捆带血的现金。
俯下身子。
“妈妈,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拿钱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