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泪水涌了上来,我抱着外婆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我想紧紧抓住她,就像第一次她带我回家那般。
「外婆,我们回家。」
我抱起了外婆的遗体,缓缓朝着老家走去。
在医院的时候,外婆总是念叨着想回到老家,她说落叶归根,她不想死在异乡。
可到死,外婆都没能如愿。
原来一直都是我自私的想把外婆留在身边,我想让她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我给外婆举办了轰轰烈烈的葬礼,老太太生前喜欢热闹,谁家有喜事她都要去凑个热闹。
可外婆葬礼都结束一周了,姜舒都没有一个信息。
当初我爱姜舒到失去自我,当我娶到她的那一刻,我以为我拥有了全世界。
后来我才知道,姜舒同意跟我结婚,只是因为奚博学有了新女友,她赌气答应了我的求婚,她以为奚博学会来抢婚,事实上奚博学根本没有任何波澜。
姜舒就这样将就的陪我度过了三年,直到奚博学总是有求于姜舒,姜舒即便被伤的遍体鳞伤,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奚博学的要求。
可我又何尝不是呢?
即便被姜舒伤的遍体鳞伤,只要她说的,我就会做到。
外婆住院的时候,我用一栋房子交换了姜舒答应给外婆做手术,那栋房子是我原本打算送给外婆的。
没想到,姜舒竟然再一次为了奚博学违背了答应我的事情。
心死只在一瞬间,从姜舒在我等待她出现在医院没能如期而至的时候,我觉得这么多年的付出,是一个笑话。
从老家回来的一周后,我请了长假,我想带着外婆的骨灰出去看看。
小时候,外婆总是问我,山的那边是什么呢?
大海是不是真的一望无际,坐飞机是什么感觉,坐船又是什么感觉?
我发愤图强,一开始只是为了满足外婆的愿望,可自从参见工作后遇到姜舒,我的人生重心变了。
我对姜舒爱得不可自拔,甚至为了她能付出我的生命,我一直包容着她的一切,即便是知道她对奚博学念念不忘,我都卑微的觉得,只要她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这种畸形的爱,源于我那个破碎的原生家庭,我从来没被爱过,我过分希望有人能来爱我,我想要的,全都给了姜舒。
抱歉的是,我现在只能以这种方式圆外婆的梦了。
晚上,我正在准备收拾行李,姜舒回来了。
半个月没住的家里,早已布满灰尘,四处充斥着蔬菜和水果烂掉的腐臭味,一进门姜舒便发了脾气。
「顾栩,这个家是我一个人的吗?这样怎么住人啊?我出去了半个月,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
一想到姜舒为了奚博学又是做饭又是收拾屋子的,可我们的小家她从来都没有打扫过,就连自己的内衣内裤都是我来洗。
我们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是我醒悟得太迟了些。
听到姜舒的抱怨,我没有抬头,也没有出声,外婆的骨灰就放在我的桌子上,我蹲在地上静静的收拾着行李。
大概是我从未对姜舒如此冷漠过,她的高傲不允许自己被我这么对待。
也是,一个总是处于低处的人,如何有资格闹脾气呢?
以前我以为姜舒对奚博学爱而不得,会感同身受我对她的感情,我们应当有种惺惺相惜的默契,事实证明我错了,人只会在意自己在意的。
越是容易得到的,越不会被珍惜。
「我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吗?还在闹什么脾气?我不就是陪博学几天吗?以前你不也忍下来了,怎么现在你就不忍了?」
姜舒生气的踹开了卧室的门,看到我收拾行李愣了一下,随即冷笑。
「怎么?要离家出走吗?我告诉你,你想离开就别回来,到时候可别又哭着求我原谅你!太掉价!」
没错,以前我也曾试过离开姜舒,那时她以为我只是闹脾气,可我那时确实是下了决心的,但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总是能想起姜舒的那张脸,让我夜不能寐。
我想我是病了,姜舒才是医好我的良药。
所以我又灰溜溜的回去认错了,姜舒也是昂着下巴,施舍般的对我说。
「以后你能不能懂事点?屁大点事也是介意的,我要和博学有什么,还有你什么事?」